它们在恐惧,害怕地畏缩到了这间意识中最安全的办公室内。
路明非轻轻抚摸着小松鼠,无形的立场悄无声息蔓延开去,抚平了每一只松鼠的胆战心惊。
躺在他手心处的小松鼠小心翼翼地挪开尾巴,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围,路明非笑着从桌上拾起一枚坚果,递在小家伙面前,犹豫片刻,小家伙还是起身,两个小爪子接过坚果啃了起来。
路明非将它放回了桌面,点头道:“嗯,我们暂时在学院也没什么事,所以准备趁这段时间去世界各地走走。”
“……你们准备去哪?格陵兰看极光?”昂热面皮微抽。
路明非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您,中途一站确实准备去格陵兰看极光,另外这个季节的话,非洲肯尼亚的马拉河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角马大群迁徙。”
昂热看了眼日期:“现在已经十月多了,角马群迁徙在七月到十月,你们现在赶过去或许能看到尾声。”
“尾声就够了,我们可没时间全程追随角马群三个多月。”路明非耸肩。
“嗯……等等。”昂热突然扶额,“我被你带偏了,你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去旅游?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时局很危险,我们需要……”
“校长你有亲眼目睹角马群的迁徙吗?”路明非忽然问道。
昂热凝视路明非片刻,缓缓点头道:“当然,我曾经数次全程跟随角马群从坦桑尼亚塞伦盖蒂草原一路奔驰到三千里开外的马拉河对岸。”
“我看网上他们都说这是一场自杀式迁徙。”
“没错,这就是一场自杀式地迁徙,却也是它们一生的宿命。”昂热目光深邃道,“东非是热带草原性气候,每年都分为旱季和雨季,要想活下去,角马群就必须在旱季到来前迁徙到降水丰沛、食物充足的地方,途中它们需要无数次突围,冲过狮子与猎豹的爪牙,从尼罗鳄与河马的血盆大口中逃生,这一路上他们需要跨过草地、沼泽、湖泊、峡谷、丛林、滩涂、河流……”
“而最后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宿命啊。”路明非喃喃着,旋即摇了摇头,“我还在网上看到有人说,在横渡马拉河时,如果有小角马试图从河浅处尼罗鳄施展不开的地方渡过马拉河,就会有年老的角马阻止它们,逼迫它们从原路过河,加入那场血腥悲壮的自杀式迁徙。”
昂热点头:“因为这种情况很少,大多数角马一生都未必能遇到马拉河有河水浅的地方,如果任由年幼的角马从河水浅处过河,那么等到回返的时候,它们再经过马拉河时,没有了水浅的地方,面对成群的尼罗鳄和河马,这些年幼的角马还敢过河吗?一旦它们胆怯,那迎来的就必然是死亡,而年幼的角马是族群的希望,所以老角马们不会任由它们‘钻空子’。”
说到这里,昂热沉默了一会,轻声道:
“老角马们是在教育年幼的角马放弃那些老天疏忽而来的“恩赐”,以免丧失了抗争命运的本能,它们不能不劳而获,必须始终保持与天敌无数次的斗争较量,才能为族群求得延续。这是一个朴素而简单的道理。”
“朴素而简单?”路明非苦笑,“有时候想想,动物没有人类的智慧,却总能凭借本能感悟这样的至理,它们甚至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这样做是对的,然后就这么去做了。这就是烙印在基因深处的大自然的法则适者生存吗?”
昂热默然无言。
他隐约间觉得路明非话里有话,从开始就似乎在暗指着什么。
“校长,您觉得这座世界存在命运吗?”路明非轻声问。
昂热皱眉:“从古至今,命运两个字都是虚无缥缈的话题,我不认为这座世界存在既定的命运,也不认为这座世界什么都是注定好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