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弗里西斯间的约定自始至终都是绝对隐秘的。
所以当年的奥菲娜才会冲的这么前,最后死在了弗里西斯的手中。
她不止是震怒于弗里西斯对陛下的背叛,同时生出的还有无尽的痛苦与无法面对。
路明非回忆过往平日间的细节。
曾经的他的确读不懂,可现在的他却能轻易从奥菲娜看向弗里西斯的目光中察觉到某些异样的情愫。
神殿中谁都知道第一大祭司弗里西斯暗恋第三大祭司奥菲娜。
当年的弗里西斯愣是把暗恋玩成了众所周知的明恋。
但谁也不知道,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奥菲娜也对弗里西斯抱有某种好感。
但这份情感还未来得及孕育出爱情的种子,就被掐灭在了那场战争中。
在那场战争中,奥菲娜面对的是爱情与信仰的抉择。
可奥菲娜至死都不知道的是,弗里西斯也始终在信仰与族群的两难中艰难跋涉。
“陛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德乔轻声问道。
与此同时,乔瑟与亚伯罕先后走进了这家午后的咖啡馆,他们恭敬地向艾德乔对面的男人行礼,在他的示意下依次落座在艾德乔左右两侧。
他们没有开口,艾德乔的问题同样是他们的问题,他们安静地等待陛下为他们揭开最后的谜底。
“你们了解到了哪一步?”路明非平静问道。
“陛下……玛尔斯死了。”
艾德乔微垂下头颅,嗓音缅怀而伤感道,
“他死前托人为您带上一句话——”
“当年之事,真的很抱歉。”
“您知道的,当年的玛尔斯负责的守卫,他提前警觉到了弗里西斯的异常,却在弗里西斯的误导下将神殿的重要守卫军带去了边境,以致于叛乱之际竟是无人守护在您的身边。在那之后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一直耿耿于怀……”
路明非沉默地倾听着艾德乔的叙述。
恍忽中潮水声再次扑打在耳边,他看到了记忆深处那个叫做玛尔斯的男人,他是那么年轻而高傲,符合龙族的每一项特质,唯独看向神殿的目光中炙热而虔诚。
那一战……从头到尾都没有胜利者。
越接近神殿的人所受的伤害就越多,正如当年的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反而是距离神殿越远的龙族子民,就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变。
“玛尔斯死前从弗里西斯处带来了一些片语……”艾德乔顿了下,低沉道,“弗里西斯说这一切都是您的指使,即使是他的背叛,也是您命令中的一环。”
午后懒散的阳光落入咖啡馆内,光柱中纤毫毕现,艾德乔低沉的嗓音震动得空气中尘埃颤动着,其余两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寂静,他们甚至没有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仿佛哪怕只是目光依旧算是僭越。
他们都早已听闻了尼索斯带回来的消息,却无一例外地认为这不过是弗里西斯的片面之词。
即使如艾德乔一般,他们找不到弗里西斯撒谎的理由,却执拗地认为其中必然有着隐情。
这也不是愚忠,而是某种根深蒂固的信任。
他们发自内心深处地认为眼前之人,绝不会背弃族群。
如果弗里西斯没有理由撒谎,那么这位一手造就了龙族的男人,更没有理由背叛他打造的族群。
因为只要他愿意,有太多龙族愿意为了他去死。
“弗里西斯当年的所为,的确是受我的指示。”路明非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加上“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