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手腕处贴的止痛膏慢慢发挥作用,药膏渗透进去,阵阵刺痛如同被蜜蜂蛰一样。
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充斥着鼻腔,她心情更烦躁了。
估计今晚困到死也睡不着。
安初虞这么想着,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嗡嗡的振动声将她糟糕的心情推到了顶点。她把自己摔到被褥里,伸手够到手机。
席筝的来电,她眯着眼接听了,没开口说话。
正常人不会这个时候还没睡觉,席筝明显在等她,虽然她不太想理他,但好歹同个屋檐下相处了一段时间。
祝翠西常说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承认自己的确是。
每次安致和把她气得半死,她到最后还是会选择原谅他,然后再一次争吵、冷战,她永远学不会强硬的那一套。
因为杜珑秋是个温婉的女人,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的一个人,骨子里既坚韧又温柔,只是外表太过英气,看着有些难以接近。她从小受杜珑秋教导,性子跟她相似,当然也可能是遗传的因素。
安致和一个满身铜臭味的男人,不知是怎样俘获杜影后芳心的……
安初虞思绪飘远了,席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入她的耳:“还没睡?本来没打算这么晚打给你,怕吵到你休息。你每天的通告安排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拍戏到大半夜肯定很累吧。哎,你吃东西了没有?我简直要怀疑你是在拍戏还是被绑架了,怎么休息时间都不给,每次都是祝翠西接的电话……”
夜深人静,席筝的声音轻缓、绵长,带着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治愈力。
顿了一秒,席筝声调略上扬:“虞虞,你在听吗?”
安初虞侧脸趴在枕头上,眼睛眨了眨,手腕太疼了,疼得她脑袋都闷闷的,很迟钝地回:“嗯。”
一个简单的“嗯”字,就让席筝听出了不对劲,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拍戏太累了。
安初虞脑袋偏向另一侧,卷起来的剧本立在枕边,台灯照着上面的小字。
“席筝。”她用左手拿起手机,举到眼前,盯着来电显示,呢喃他的名字。
席筝愣了一下才应道:“怎么了?”
“你明天有空来南京吗?”安初虞声音很小,显得不太硬气。
席筝应该是笑了。安初虞看不到他的脸,但能听到一丝低微的哼笑声,隔着千山万水都能让她耳朵红成一片。
她拍了很多感情戏,也不是没有过感情,本不该这么不自然。
席筝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自从安初虞进组拍戏,他就觉得心里空缺了一块,每天都过得不开心,最爱做的事就是查看手机里的日历,数日子。
数着数着就有种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的感觉,每一天都好漫长。
他以为一定是他先忍不住飞去南京找她,哪怕惹怒她,被她骂几句,他也要去。可她主动对他说:你明天有空来南京吗?
潜台词是,我希望你来南京,我想你了。
席筝不能更满足了,心里灌了满满的琼浆蜜液,恨不得这一秒就飞去南京,陪在她身边。
席筝说:“你先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我了。”
安初虞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她新发现了一件事——席筝,他好像不会拒绝她,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
他们的婚前协议里没有丈夫必须听从妻子这一项,额外附加的口头条件里也没有提到这一点。他其实完全可以拒绝她的,但他没有。
安初虞大发慈悲道:“你不用赶最近的航班,我上午要补觉,下午要拍戏。你订好机票后给我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提前去机场接你,你直接到酒店来。我晚上没通告,下午拍摄顺利的话,六点左右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