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危险的光:“你,在欺骗我?”

    “怎……”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准备理会我的命令?不停的拖延,用各种理由搪塞我,欺瞒我,甚至是刚才,在我来的前一刻,你仍然在演。”

    “装出一副尽心尽力的模样,生怕我折了你的性命,断送你的春秋大梦?”

    “是不是这样?我的……”

    “老朋友?”

    热汗在霎时间转冷。

    王处长张着嘴,却讷讷的,迟迟无法出声。

    这一连串的诘问仿佛直击他的内心深处,令这名自诩也有几分演员天分的大员迟迟没能检索到合适的答案。

    直到。

    “恋人”最后那犹如刽子手举起屠刀前,宣读罪名的审判落下,他才仿佛于浑噩间突破了某种无形的壁障,蓦地号啕大哭,跪伏在地!

    “余家主——”

    “我对您,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欺瞒呐!”

    “先前的指示,我是真真切切的如实传达!”

    “只是灾害当前。”

    “人力匮乏。”

    “排查也是困难重重,包括进度等回馈也需要时间,但这绝非是我推脱的证明,请您明鉴啊!”

    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甚至是下属面前的形象,王处长伏地痛哭,仿佛这位“恋人”不收回猜忌,他便长跪不起。

    好似就算是死,也是六月飞雪的冤枉。

    “……”

    半晌。

    “别那么没出息。”

    凝固的空气似乎松弛了少许。

    看着以头抢地的王处长,“恋人”眼中的怀疑之色消散了少许,他冷冷道:“你就继续留在这儿,履行你的职责吧。”

    “至于那几处点位。”

    “恋人”侧目,向汤叔使了个眼色,后者则心领神会的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早一步离开。

    “我亲自来。”

    他利落的转身,视周围噤若寒蝉的干部于无物,甚至不再看犹如蛤蟆伏地的王处长一眼,径直走出了指挥室。

    “王鹏,你最好真的没有骗我,否则……”

    鞋跟的回响逐渐远去。

    黑暗里,王处长睁着眼,仍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有亲信上前搀扶,他才颤巍巍的起身。

    “处长,你……”

    本着替领导遮羞的想法,那人刚挡住绝大部分的视线,却先一步撞见了王处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仅一瞬间,后者又变成了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险些让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哎。”

    不大,却恰到好处能覆盖整间指挥室的叹息声响起。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再无颜面的上司,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究竟是无端的迁怒,亦或是挽回形象的狡辩?

    “……两个小时。”

    王处长干涸的眼角中透着一股无奈,仿佛是尽力也没能守护重要之物:“逃吧,逃的远远的,在那个恶魔抵达前。”

    “这两个小时,是我最后能争取的了。”

    “处长,您……”

    所有人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个个顿时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搀扶着王处长的亲信发觉自己手背上传来了指腹的磨擦。

    几秒钟后,他振臂一呼:“各位同僚!”

    “‘恋人’不仁,置灾情于不顾,视民众性命如草芥,行大逆不道之事,处长迫于威胁,只得阳奉阴违,一面虚与委蛇,一面向下授权,维持世纪列车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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