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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地多山岭,一下起雨来地形更是复杂,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弄不好前一脚是泥泞的黄土路,后头的一脚就可能是悬崖。文三江格外自信,“我们镖师的眼睛都是练过的,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们也能敏锐的从感官查探到路况。”
“好,我听您的。”
陈清河跟着文三江,按照地图和指南针的方向往前走。
十公里在白天不算什么,但是在泥泞的深夜里,深一脚浅一脚走起来格外艰难。
在茫茫夜色里走了整整一个小时,陈清河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脚程,“文先生,咱们一个小时至少走了五公里以上,按照地图的标记,早就该越过山岭,走上镇子的公路才对,咱们为什么还在泥路上?”
“这……”
文三江也不由得发愣,在踟躇了许久之后,他身子蜷缩成一团,把脑袋伸进雨衣的领口,从怀里头取出手电筒观察指南针。
灯光亮起,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刺得生疼,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文三江才脸色一沉,“妈的,指南针被水泡坏了。清河,咱们估计是刚才走错了方向,这压根不是北!”
听得这话,陈清河也傻了眼。
刚才有火车道还好说,沿着火车道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可这四周一片寂寥空旷,又是伸手不见五指,往哪走都可能是瞎转圈。
一时间,陈清河和文三江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两人倒不是怕走冤枉路,而是在倾盆暴雨下,人是会被活活淋死的。
暴雨的恐怖,南方人并不懂得。因为南方山高林密,无论春夏秋冬都有枝叶繁茂的树木,下了大雨随便找个树底下,或者是山洞就能避一避雨。
北方则不然。以秦岭淮河再往北,那就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区域。
平原下雨,人没有遮挡的话,体温会随着雨水的冲刷而一点点降低,人也会脸色苍白蜷缩成一团在雨里瑟瑟发抖。
等低到一定程度以后,人的神经中枢反应异常,反而会觉得越来越热,以至于会让人把衣裳全部脱光,到这一步也就离死不远。
陈清河和文三江身上的雨衣能挡雨,但是不能挡风。一阵狂风吹来,雨水就顺着脖领子往里头灌。
陈清河咽了口唾沫,忐忑声问:“文先生,咱现在该怎么办?”
文三江没有回答,而是脱下自己的雨衣,将手电筒给一圈接着一圈的缠绕住,弄出了个防水手电筒。
“咱来都来了,想要往回走也找不到脚印。再往前走走吧,兴趣就能够碰到人烟。”
这一个“兴许”,让陈清河的心里都有些打鼓。
不过在要命的节骨眼上,陈清河对文三江是完全信任。
生,俩人一起生。
死,俩人一起死。
不管生死,都没有抱怨,没有恼怒,这就叫信任。
文三江在江湖走镖多年,什么刀山火海都闯过,如今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嗅觉,走了没多久以后,就在暴雨冲刷的泥泞里,找到了一条山里人耕田踩硬化了的小道。
他抓起一抔土,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清河,咱们有救了!”
文三江很少会惊喜到失态,他这次也是被吓着了。
从火车上离开是他点的头,路也是他指的,虽说从头到尾陈清河没有一句抱怨,但是他心里头的负担格外重。
陈清河跟着文三江,沿着被硬化的小道往前走了大概二里多地,就找到了一个石头山。
陕地三晋多黄土,能有生着石头和灌木的山实属罕见。
在一处像鹰嘴的山洼下,有木棍撑着个石棉瓦和塑料的大棚,里头修缮得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