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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炸雷划破夜空，借着闪电罅隙的光芒，陈清河看见了老山坳的全景。山壁上被开凿得千疮百孔的矿坑，露天的孔洞往下流淌着黑水，汇成一条长流滚如远处的黄河。
但凡是雨水冲刷过的地方，尽是满目疮痍。
偶尔有几棵大树在暴风骤雨中摇摆不定，雨水已经冲刷出了树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在一阵狂风中垮塌。
在这片挖矿后破坏过的土地上，别说是庄稼，就是树木和野草都很难存活。
风刮得太大，雨伞的伞骨都要吹折，两人找了个土坎坎避雨。
看着有些哆嗦得厉害的赵芝琳，陈清河摘下围巾套在了她的脑袋上，凝声问道：「你对陕地的地形地貌，还有路况了解得怎样？」
赵芝琳：「还算可以。早年间我爹是做山货生意的，我没少跟着他出去押货。不过我们都是在陕地内活动，我最多认识陕地和三晋的路。」
「对了，我们家还有几份地图，都是我爹以前跑货的时候留下的，反正我们家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如果你要的话可以给你。」
听得这话，陈清河不由得面露喜色，「你认识路，也认识字，我给你一份工作咋样，你以后就给我打工，每个月我给你开工资。」
赵芝琳欣喜中带着好奇问：「你让我干啥，能给多少钱？」
陈清河：「当导游。就是跟在我们身边，负责指引道路，讲述当地风土人情之类的，免得我们和上次一样走嘛达山，差点丢掉性命。」
「至于钱的话，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
看着陈清河伸出的五根手指头，赵芝琳问：「五块钱吗？管吃管住的话，倒也行。」
「是五十块钱。」陈清河凝声说道：「如果你工作做得好，在三个月之后你的薪资会提高到一百块钱。」
赵芝琳傻在原地良久，喃喃不可置信的道：「五十块……我的天呐，这比矿工的工头还要多，我可不敢要！」
「五十块钱到一百块钱，是导游正常的价格，你不用太过感激，我们是正常雇佣关系。不正常的是你们这里的价格。」
风雨小了一些，陈清河被赵芝琳带着到了商店，除了给总部打电话，让他们安排人接自己以外，还买了猪肉、挂面，几只山里的老公鸡，还有蘑菇和木耳。
俩人拎着东西回去的路上，陈清河问：「想好要跟我出远门了没有？」
赵芝琳低着头，一边是五十块钱，另一边是迷途和未知，她犹豫了许久后忐忑的问：「你该不是要把我拐出去卖了吧？」
「哈哈，我几乎什么生意都做，可就是不买卖人口。」
赵芝琳没有答话，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犹豫，直到走在家门口她才毅然说道：「回去以后我要和奶奶商量，如果奶奶答应的话我再跟你走。」
「好。」
回去以后，陈清河帮着老太太下厨，晚上做了一顿热腾腾的鸡汤面，也吃上了久违的大肉。
饭桌上，老大娘抚摸着赵芝琳的手背，「二妮啊，陈先生他们都是好人。你跟着他们出去我不反对，可要记着点，忙完早点回家，千万别在路上贪玩……」
嘱咐了许久后，赵芝琳泪涟涟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差事。
宁无缺那边保证，第二天早上就弄牛车来把陈清河载到县城，因此陈清河和文三江收拾东西后起了个大早。新
赵芝琳也背着自己的行李小包，站在家门口眼眶红红的，憋着终究没有哭出声。
陈清河掏出崭新的五十块递给她，「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想好怎么花了吗？」
攥着滚烫的大钞，赵芝琳再次重申问了一句，「你真的包吃包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