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都有点奇怪,不过反正大家对她也都挺好,就不是那样在意。再说他们天天吵架,可暝叔每次还都跟这几个人一块出门,就说明他跟他们待在一块是开心的。

    可能岁数大的朋友就这样吧?

    平和的时光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每天都笑着度过,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

    秦芊柏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年冬日的最后一天。

    那天早上,暝叔一个人在院里站着。她走过去问了好,站在青衣男人身旁。

    暝叔说他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可那些事情做了之后,他很快乐,别人未必会开心。

    她说要不和爷爷商量商量。

    暝叔说他在学屠龙术,这方面爷爷没他厉害。他犹豫的是该不该做彻底。

    爷爷常说做人留一线,她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所以她就劝着说,什么事情做彻底了都容易得罪人,说不定也会伤害自己。就算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还是留一线吧。

    暝叔想了很久,说留一线能把心留住,做彻底会把心丢掉。究竟如何抉择,还是看人自己。

    暝叔说完就走了,她想可能是暝叔这几天在看高深文章,没往深处想。

    晚上,她从梦乡中惊醒,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她以为是大家瞒着她偷偷搞什么活动,兴奋地熘出了门,可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热闹景象,而是倒在血泊里的人们。

    血,好多的血,染红了院中的积雪。父母,叔伯,平日待她很好的长辈们,大家都躺在血与雪中。

    地上有一行红色的脚印。她跟了过去,不知怀着怎样的想法,只记得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想看看究竟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

    一路上,她看到了更多生死不知的家人。她走到了后山,看到了爷爷的背影。

    爷爷正与一个男人对峙,她从没见过爷爷的表情那样凝重。

    那个男人穿着青衣,手持双刀,浑身是血。他站在雪夜的竹林中,抬手向她打招呼。

    “你来了,秦芊柏。”

    “我一直都想和大家认真打一场。”

    男人满足地笑着,遗憾地笑着。

    “我很愉快,看到了很多招式。但都没有我用的好,大家都太弱了。”

    “以武为立身之本的家族,还是要变得更强些才行。”

    “你呢,秦芊柏?”

    “我想你比他们要更强。”

    青衣男人一步步走进,像平时带她出去玩时那样,笑着说。

    “——要来打架吗?”

    ·

    铮!

    墨刀刀柄敲向暝刀刀身,以攻为守,躲开暝客的斩击……

    本应如此,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昏黄的刀锋斩来,正要将墨刀与女孩的脖颈一并斩断,却悄然一停。

    “你走神了。”

    “嗯,在想小时候的事情。”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承认好了。

    在十余年后再次遇到了这个男人,心中没有感触才会是怪事。相比之下,一直从容不迫的他,即使从武者的角度来看也显得极为异常。

    如果心灵的模样与常人一样,也绝做不出当年的事情吧。

    暝客苦恼地都囔着。

    “你很记恨我吗?”

    无表情的女孩摇头。

    “我只觉得,你真是个极为恶劣的大人。”

    暝客舒展眉梢,笑道。

    “人活着还是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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