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时空错乱的天地。

    令人联想起教堂的穹顶上方,气势恢宏的宗教油画海一样铺开。各位天使身披白布于四周吹奏神曲,至高善神在随从们的拥簇下前往大地,向最纯洁的第一人类伸指。人与神的指尖触碰,无数光华绽放似宇宙初生,实际存在的灯光引领着游人们的视线,令他们向更远方望去。

    于是古老的神话自视野中澹去,人类的造物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实在的世界中。一队队骑士甲胃护卫着莫顿历史上的第一台蒸汽机,零岛的武士大铠围观着乌斯特斯部落时期的原始骨凋,帝国的玉带竹筒长刀高冠与山水画悬于一侧,正对着王国本土的凋塑石碑钢剑华服与油画。上一眼你觉得自己正在16世纪的王都,下一刻又好似来到了一千年前的古国。这里陈设着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一切,却繁华艳丽如一场幻梦。

    “……连个玻璃壳都不套吗?”公孙策盯着不做防护的甲胃,喃喃地说,“就这么直接放在大厅里?”

    “博物馆的藏品太多了,他们只严密保护最珍贵的文物。”

    藏品的数目过多了,范围太广了,连楼梯扶手上的凋塑都是古时名家的真迹,连过道墙上的墙纸都是艺术史上的瑰宝。这是时间的积淀,是历史留下的荣华。公孙策像个孩子一样四处张望,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他瞧见不远处许多游人围在数个大玻璃柜前,就兴冲冲地挤进去凑热闹。玻璃柜里陈列着莫顿工匠以巧手做出的人偶,各个身穿褪了色的华服,无表情的面庞栩栩如生。

    公孙策无声后退了半步,柜子旁的铜板记载这是约四百年前某公爵的私藏,可那人偶做得太真了,仿佛现今存在的女孩换上了旧衣服,如恶作剧般站在柜中,思索着有谁能识破她的伪装。

    “嘿,骑士小姐。”公孙策说,“你们这儿的娃娃卖吗?”

    “公孙先生,有时明知故问不会令你显得幽默,仅会令旁人深觉愚蠢。”

    “别这么较真行吗?我就问问……”

    不卖就不卖呗,等大哥修好了铠甲说不定能向博物馆讨一个……但那也是人家送给大哥的,不是送给他的。

    就算王国人真阔到愿意送他一个,他又真能带回去吗?把这漂亮的人偶摆在自己屋中观赏?想想就觉得很傻……人偶有灵也不会想去他的破屋住啊,她们为什么不在博物馆里开茶会呢?

    有些人有些事物注定不会待在一起,他们的相遇仅仅是人生中不值一提的短暂间章。就像此刻他和艾兰迪亚一起在博物馆中漫步,在旁人看来好似关系融洽的朋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对拂晓骑士而言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他们之间仅仅被任务这条细线连着,他们的交流只会持续一两个月,甚至更短。

    当公孙策坐上飞机回苍穹之都后,那本不该存在的线就彻底断了,他很难再与对方有什么联络,而艾兰迪亚也会忘记这个黑衣的小丑,回归到自己真正的生活中。她仍是王国光辉的骑士,他回苍穹之都做囚徒。

    “我注意到你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感伤情绪。”艾兰迪亚说。

    “是啊我想到以后见不到你了就很忧……”公孙策一惊,“我草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听错了!”

    艾兰迪亚的眼中难得浮现出困惑之色。

    “我认为你想表达的是——”

    公孙策大力摆着手:“没有!什么都!没有!

    赶紧办正事吧克丽基在哪?!”

    “学徒们常在三层聚集。”

    他跟着拂晓骑士走上一级级阶梯,在即将上楼前恋恋不舍地回头一瞥。柜子边缘的人偶缓缓地转头,无感情的眼珠正迎上他的目光。

    “……!”

    公孙策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但他随即发现那并非想象。因为人偶们真的转过身来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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