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各大将军府,再其后就是帝国各省驻守武官,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听得不少外门学子捂上了耳朵,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刘忠武在小本子上笔走龙蛇,一边记一边咂嘴:“哎呦喂,看看这……马大人一人能给国库提供多少补贴呐……”

    秦暝一头雾水:“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大少爷不懂了吧?”严契嗤笑,“有些人骨子里就是贱,平白无事偏要惹是生非,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就要拼命敛财。这些钱他一辈子也用不完,是拿来为自己修棺材的!”

    秦暝略有所悟,向马尚书说道:“那伱能打一副很好的棺材,可能是帝国最好的棺材。”

    公孙策差点笑出声来,马尚书气得嘴角溢血。这怒气一时竟让他脱离了控制,朝着严契咆哮道:“你有本事……你厉害!你治得了我这个尚书!可你今日打的是帝都的守军,砸的是神京的军门,你那毛笔抹黑的是陛下的脸!我马敬阳颜面无存是小事,陛下的颜面没了,你严契才是真要完蛋!!”

    严契一扯绳索将尚书拽下,当头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笑道:“皇帝和神京若是要靠你们这帮草包废物充门面,那才是真正没有脸了。要拿皇帝当挡箭牌是吗?那就听听他的圣旨怎么讲!”

    一旁有人清了清嗓子:“圣旨到。”

    说话者来得无声无息,像一道无形的幽魂。武国公秦安站在一颗老槐树下,树影在他的面上留下一半参差的黑影。

    马尚书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战,他死命挣扎着想起来行礼。秦安瞥了他一眼,笑笑说道:“无需多礼了,就这样听吧。”

    他自袖中拿出一张卷轴抖开,念道:“御天摄运,赤帝诏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是以兵强则有威武之国,兵弱则生衰败之意。今日神京闹剧离奇如斯,学子猖狂不过表象,究其实质,乃军心散漫,官员痴愚,将领无能。左右卫本为神京剑盾,今日原形毕露,不过草包囊肿,何其哀哉!

    兵部及帝都守卫无能至极,尸位素餐,着重处置,立行整改。太学学子目无尊法,行事嚣张。罚写反省书千字,一周内上交。”

    秦安慢条斯理地收起卷轴,望望地下的尚书与周围的学子。刘忠武眼尖赶忙带头行礼,恭敬道:“臣刘忠武遵旨!”

    一时间“遵旨”之声接连作响,唯有严契不阴不阳地“哦”了一声。秦安也没与他计较,却又看向了如遭雷击的马尚书,温声道:“陛下尚有一副口谕,托我代为向您传达。”

    马尚书拼命站了起来,他简直恨不得抓住秦安的袖子,犹如在沙漠中望见绿洲的旅者那般疯狂:“陛下他——”

    秦安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宫中贵人的语气:

    “朕有时便很厌恶‘陛下’这个词汇,似乎在这帝都里一应的蠢事,只要扯上‘陛下’就能变得至高无上了……似乎就有一些没有大脑的人会认为,朕在宫廷里便是聋子和瞎子,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了……会认为他们的脸是朕的脸面,认为他们的无能和愚蠢是朕的无能与愚蠢了。

    朕不想再听到这般不知所谓的说话,今日不想,往后更加不愿……更加不想!”

    马尚书眼中的绿洲化作海市蜃楼消失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嗓子眼里发出“咯咯”的动静。秦安再没瞧尚书一眼,他很无奈地向五个内门学子挥挥手:“记得写检讨。秦暝你给我写一万字。”

    秦暝等秦老爷子走了,才呆呆地“啊?”了一声。严契大笑着向太学门外走去,公孙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尚书,问道:“干什么去你?不写检讨了?”

    严契将黑衣往肩膀上一披:“写个屁的检讨,打完架了喝酒去!”

    ·

    说去喝酒,便真去喝酒,纵使已过了午间用餐的点,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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