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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让开。”

    皇宫御书房门前,秦芊柏默默摘下头上的簪子。赤子敬堵在门口,手中翻着一本陈旧的笔记,闻声不但不退,反而堵得更严实了些。

    “秦芊柏,你不许战。”他平静地说,“仍有大敌未曾现身,而你是当前帝都最强的战力,若是谋划出错,我们便仅能靠你。你若败了一切便全完了,因此你现在不可以动,要等到我们有了胜算你才能出击。”

    秦芊柏将簪子变作长刀:“他们本就不是那三人的对手。”

    “他们便应当去战,与生死胜负无关。”赤子敬说。

    秦芊柏看着门前的太子,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赤子敬面上无悲无喜,他此刻甚至还在看那本笔记,冷酷得像一台机器。

    “躲藏在长辈身后靠他们的拼命去苟延残喘,这便是不折不扣的懦夫行径。可现在我是帝国太子,你是万华武者,你我都要考虑‘大局’。如果‘大局’需要拖延时间、需要搜集情报,我便不介意去做一个懦夫。”

    “秦芊柏,我没有资格去命令你,我便请求你与我一起看着吧。”他合上手中的笔记,“看着他们去战……看着他们去败。”

    “我是回天术士。”秦芊柏说,“我的大局就是先去战斗。”

    万华长刀迎头斩下,秦芊柏已做出决断,她宁愿得罪太子也要出战。然而赤子敬双掌一合夹住了刀锋,他的手中渗出血丝,双眼静如深渊。大局未定,他已决定要将这个任性的武者拖住,他想到了办法。

    “我说了不让你出手,此刻我便一定拦你。”赤子敬说,“如果你强行出战,我就去尽力拖住时雨零不让她帮手。我也不介意去帮哈德良,帮隐律主。你若出皇宫……便是死局。”

    赤子敬眼中带着阴沉的黑色,秦芊柏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他说不会去就不会去,纵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长友人死去也不会离开皇宫一步。

    恍惚间秦芊柏想起了那一夜暴怒的严契,时隔十三年她竟然感受到了严契曾经的苦闷。

    你有绝世力量又如何?你是最终境界又怎样?你改变不了他人的意志更改变不了外界的大局,你好像有很多选择但真正能做的却不多。进退两难跋前疐后,宛如身在囚笼。

    ·

    城门之外,特工威尔坠入死亡的洪水。

    神京郊外,刘忠武已失去了意识。

    皇宫大殿前,携手进攻的老人们被隐律主轻易打飞。

    洪水与天火的交击中,古老的都城摇摇欲坠,轰鸣与呻吟中夹杂着人们的哀哭,一切都绝望得犹如神话中预言末日的壁画,好似繁华安定总为眼前幻影,破灭衰亡才是注定的终焉。

    有能力影响战局的人不在神京。

    有能力挺身而出的人无法参战。

    本应第一个冲上战场的男人,在十三年前的囚笼中进退维谷。他的眼前是数千万麻木不仁的市民,他的身后是数十亿手无寸铁的无辜者。他那越加稀薄的生命还剩下几个呼吸,他要在这几个呼吸间做出抉择,唯一正确的抉择。

    外界的种种光景在淡蓝色的光幕中流淌,映入公孙策的眼中。蓝先生将手中的光幕捏碎,他的眼里头一次显出了同情。数千万人的笑声在公孙策的耳畔回响,狂躁的思绪近乎要将心灵撕碎。他的双手已近乎透明了,他死死抓着胸口,像个即将呕吐的病人一样弓下了腰。

    做不到。

    没有办法。

    公孙策无法解决问题。

    这是专为他量身定做的绝境,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路。公孙策不是万能的神明,他没法次次都想到双全法。现实是无人可破的囚笼,人类不得不无奈,哀叹,妥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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