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在走廊上,让一切都显得梦幻而朦胧,为门外的青年披上一层洁白的纱。

    她那戴眼镜的邻居少见的面色忧愁。

    他久久无言,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是怎么了?在深夜再度来访的他,是想说些什么吗……?

    一时之间,秦芊柏的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她发觉自己有些紧张,甚至慌乱,随着联想的深入,难以言说的思绪越加在心中越加壮大。

    像是瞅准了这个时间点,青年低沉地开口了。

    “大小姐……”

    他本就是个样貌端正的青年,发丝中的灰色不似后天染上的那般劣质,而如生而有之般柔和。那副方框眼镜让他的面庞充满知性,像是位天生就带着些忧郁气质的诗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正经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吸引人,只不过平常笑闹着的时候显得像个傻瓜。

    ——你,想对我说什么?

    冬冬、冬冬。心跳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一瞬间的功夫彷佛一年那样长久。

    终于,她听见了青年的下一句话。

    如诗人般忧郁的男子瘫倒在地。

    他悲痛地扬起头来,像是在遭遇重大挫折后依然不愿放弃梦想的运动员般,饱含深情地说。

    “我……我想看猫耳女仆!”

    啊。

    是幻觉啊。

    在那里的,一直都只是一个,笨蛋而已。

    “你看你看,这是3分怜悯7分同情和190分怒气的表情。”

    “这么高难度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出来吧再说为什么要生气啊?!”

    秦小姐单手叉腰,眼神像是在看泥坑里的朽木。

    “深更半夜敲女孩子的门说想看猫耳女仆,作为被问的对象我倒想反问一句不生气的理由在哪里呢。”

    公孙策沉痛地说道:“你无法想象我刚刚受到了多么大的刺激。”

    “作为代替,阿策可以想象一下你将会在物理意义上受到多么大的刺激。”

    灰发青年瘫软在地上,活像一坨蠕动着发出声音的软泥怪。

    “公孙先生我也辛苦奔走了一天,凭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你打吧!你打吧!反正我的心早在之前就被无情的恩爱攻击打碎成一地烂渣了,现在只是带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过来寻求找不到的安慰而已!”

    青年开始发出不似人声的怪叫。从这幅连人类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样子看,他很可能从软泥怪退化成了货真价实的烂泥。

    从某种意义上这堪称上级的护身术,毕竟这世界上少有人能提起击打烂泥的兴致。

    秦小姐居高临下地看了一阵灰发烂泥。等到其不怎么动弹的时候,她抬起右手,放在耳旁。

    “喵。”

    烂泥像触电的鱼一样蹦了起来。

    “那,晚安。”

    大小姐关门回去了。

    超能力者呆滞地捂着胸口,眼中写满了困惑、迷思、犹豫与二百四十分的不可思议。

    “最近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吗……不对啊,这几天状态都还好……”

    冷静下来,公孙策。

    做个深呼吸。看看天上挂着的月亮,以冷静而理性的眼光,回顾一下数秒钟前发生的一切。

    卡哒卡哒,脑中的录像带开始倒带,公孙策仔细回想了全过程,由衷叹道。

    “我是弱智吗。”

    这时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无人提醒更没镜子的青年也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傻不拉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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