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权的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是很快收敛,平静道:“暄素这些日子身体还是不怎么好,医生说了她最好不要乱动,卧床静养。”

    “原来如此,”周稜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片刻,他收神,笑着道:“秉权,你这段时间照顾弟妹是辛苦了,我看你都消瘦了。”

    “谈不上辛苦,都是我该做的。”周秉权笑笑,给周稜山倒了一杯酒:“倒是你,这些年为了周氏集团,真的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周稜山笑容未达眼底,看着周秉权给自己倒的酒,很是意味深长:“自从秉权当上了周家家主,这酒是许多年没有为我倒过了,今日真是折煞我了。”

    “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这么多年不够上心,谈不上折煞。”周秉权说到这里,看向一直散漫坐在一旁的周京惟,沉声道:“京惟,你也敬你伯父一杯。”

    周京惟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看过来,薄唇微勾,没有动,情绪寡淡:“爸,你也不怕让伯父喝醉了。”

    “这么两杯酒,谈不上什么醉不醉,但是京惟如今这个年纪快要成家了,以后喝京惟的喜酒,才是真的要不醉不归呢!”

    话里话外的深意,周秉权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并不想让周京惟像从前的自己一般,被家族掣肘,做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可是世事无常,哪里能什么都如人所愿。

    他已经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想要帮忙,想要管,也都是力不从心罢了。

    “大哥,京惟这孩子从小就有数,你别管,我也不管。”周秉权说到这里,起身,朝着周稜山鞠了一躬,道:“你觉得这样如何?”

    周京惟瞳孔紧缩,略有错愕的看向周秉权。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周秉权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

    周家如今还是周秉权当家作主,哪怕是为了安抚周稜山,又哪里有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

    周京惟感觉到周秉权有事瞒着自己,可是一时之间,他没有什么头绪。

    而周稜山也懂得适可而止,连忙扶住周秉权的手臂,让他起身:“这是做什么,你一家之主,对我行这个大礼算是怎么回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是把京惟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一顿饭,周京惟除了几杯酒,粒米未进。

    周稜山晚上不知道是真的兴致高,还是装的,喝的酩酊大醉,被管家带出去。

    祠堂里只剩下周秉权和周京惟二人。

    周京惟不动声色的旋转着手中的酒杯,语调平淡:“您今天很反常。”

    周秉权愣了愣,笑了:“哪里有什么反常,不过是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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