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都觉得是大大滴解放了。”

    “我知道!”

    挂了电话。

    方沂伸出手感受雪花,心里忽然想到,谈子为性情大变,搞不好也有自己一份功劳,毕竟几十年没办法说出口,说出口也不会有人信,只当他是疯话。

    直到见到自己,才能畅所欲言。憋了多久呀,大半辈子了。

    不过,总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还有什么事情没搞清楚。

    方沂这晚上睡得不好,连带着后面两天拍摄也无精打采,出现了罕见的失误。

    有段他和段亿宏的对手戏,他竟然说秃噜皮了。

    《我来自未来》这电影铁原之战已经拍得接近尾声,即将转战京城巨型摄影棚,只剩了些不需要啥演技的过渡戏。

    有一段是这样的:七连接到阻击战命令后,一夜过去,给伍千里安排了个临时通讯兵的活计,因为伍千里年纪最小,文化水平还行,机灵,所以想让伍千里尽可能活下来。

    这个决定是谈连长下的。

    伍千里表示不解,和连长发生了言语上的冲撞。

    谈连长说:“通讯员也要把生死置之度外,也很残酷。”

    伍千里不可思议:“你这就是让我活,让你们光荣。”

    谈连长:“伍千里?这是命令!”

    伍千里咬牙切齿:“是!”

    很简单的戏,方沂听完段亿宏的台词,发呆了一会儿才接话。

    伍千里可不是抗命的浑人啊,要理解这个事情,得结合当时背景。

    通讯兵(也有说叫传令兵)是志愿军相当辛苦的一个岗位,不多见,属于支援性兵种,要求会译电,跑得快,有领导称赞其“是无名英雄,是红色传令兵”。任务也很具有危险性,每一次往返都是一次生死历险,战区特务多,遇见通讯兵会开冷枪或是向空中发信号弹,引来敌军飞机轰炸。

    行军前要求越过安全区架设电话线,行军后要掉头追大部队,一些通讯兵就在这过程中走散了,或者被打死了,冻死了饿死了——即便是这么危险的一个兵种,但也比直接战斗在一线来得好,尤其是九死一生的战斗。

    铁原阻击战并不是纯纯的挨打,相反,志愿军时常发挥主观能动性,破坏敌军行军线路,或是提前占据有利地形设伏,而分布在几百平方公里的战士们不是一团散沙,各小股部队之间有精密的配合,再者,接电话线的传令兵一般要到师一级别,连是没有的,于是诞生了这种临时传令兵。

    没有电话线,双腿就是电话线。

    方沂之所以拍了那段八分钟的独角戏,也是和这个设定对上,因为他有一段单人拿着波波沙翻山的剧情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