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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陆岑音出来了,来到隔壁房间。
我问:“小竹呢?”
陆岑音说:“她睡着了。这丫头从小没家,在她心里,一直以为自己父母去世了,完全没有亲人的概念,冷不丁给她找亲人,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我说:“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血浓于水,等她找到了自己亲人,她就会觉得是好事了。”
陆岑音说:“在她心中,这不见得是啥好事。”
我问:“为什么?”
陆岑音瞅了瞅我:“因为她担心你以后不要她了。”
我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只要我还活着,小竹不得是我一辈子的妹妹?”
陆岑音问道:“真的?”
我问:“要不然呢?”
陆岑音嘴角上扬,不可名状地笑了一笑。
我感觉她笑得有点毛骨悚然:“不是……你笑啥意思?”
陆岑音白了我一眼,瞅着窗外,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难搞啊。”
我:“……”
挠了挠头。
我说:“那什么……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陆岑音回道:“我跟小竹睡!不跟你睡!”
讲完之后。
她转身出去了。
翌日大早。
我们吃完早饭,先去商场买了一些滋补品,再乘中巴车前往平家山。
经过陆岑音一晚上的安慰,小竹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有笑容了,大眼睛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路边的风景。
“哥,你看那里好多红鸟!”
“姐,十几头水牛在河里一起洗澡,你看到没?”
“……”
我以为平头山不远,但实际挺远的,而且路很不好走,中巴车开了好久,到中午的时候,车还在一个大集上停下来放客人下车吃饭。
鲁省的大集非常热闹。
卖什么的都有。
关键是大集上还有专门摆摊炒菜的,熟肉切好,边上架一口大锅,要什么东西自己点,老板开锅烧菜,浓浓的烟火气息。
我们三人一人点了一份大碗的牛杂汤,外加几个饼。
热腾腾的牛汤端上来,几乎没加什么调料,粮饼非常大个,香喷喷的。
我们就在旁边的小板桌上吃。
几人撑了个半死。
这是我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牛杂汤和粮饼。
若干年之后,我曾再次去赶鲁省大集,想找回当年的感觉,可惜物是人非,而且食材里加了大量味精,完全咂摸不出任何滋味。
人生的美好,往往就在一瞬间,过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岁月太短,希望大家能勇敢爱、开心笑、尽情闹。
车没那么快走。
我们在集市逛了一圈,倒见到了一位卖猪肉的汉子手拿着一柄小皮杆子,用皮杆子在赶飞在猪肉上的苍蝇。皮杆子的把柄只有手掌大小,下面接的皮不成团,散开着的几条牛皮,三十多厘米长,由于它放在肉铺旁边,通体油光滑亮的。
关键是把柄上有精致的花纹,让人眼前一亮。
我在肉铺上晃了一圈,已经看到了把柄上面的字:“天香街教坊司。”
陆岑音低声问:“看中了?”
我点了点头:“你觉得那是啥?”
陆岑音笑了笑:“考我?把柄纹饰属于典型明中晚期风格,上刻教坊司几个字,显然是户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