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让开,反而手冲我们比比划划,神情显得很焦急。

    他讲的是方言。

    听不大懂。

    我问倪四爷:“这大爷讲什么?”

    倪四爷皱眉回道:“我没听清。”

    驾驶员只得停了下来。

    老农非常生气,反而冲了过来,拿着锄头锤驾驶室的门。

    驾驶员只得摇下了车窗。

    “大爷,你说什么?”

    大爷听见驾驶员讲普通话,抬头探进车窗,看了一下车里面情况,开始用带浓重乡音的普通话说道:“你们把我的鱼篓给压扁了!鱼全死了!”

    敢情这老农大晚上在这里放鱼篓。

    我让驾驶员下去处理一下。

    驾驶员下去,转到车后头看了看,回来说道:“大爷,晚上开车看不大清楚,你担待一些!鱼压死了一半,算我们买了行吗?”

    大爷问道:“你出多少钱?”

    驾驶员回道:“你开个价!”

    大爷又问道:“你出多少钱?!”

    驾驶员回道:“我出多出少不好说,还是你说吧。”

    大爷重复问道:“你出多少钱?!”

    驾驶员非常无语,挠了挠头:“给你二百行吗?”

    大爷神情一愣,回道:“行,拿来吧。”

    驾驶员给了他二百块钱。

    大爷方才让我们走了。

    往前开了一段路。

    我说道:“这大爷好像不对劲!”

    众人闻言,讶异无比。

    陆岑音问道:“怎么了?”

    崔先生也皱眉说道:“我也感觉有点怪异。”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

    车灯在夜色之下非常亮,老农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在车没压到鱼篓之前,他其实就可以阻止我们,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硬是等我们碾死了鱼,打了喇叭,他才回过头来找我们的麻烦。

    驾驶员打开车窗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直接讲鱼的事,反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车里的人。

    我们让他出价,他的回答非常奇怪,反复问我们出多少钱,这感觉好像是对暗号。

    最关键是,鱼其实只压死了一半,正常情况之下,车驶离之后,普通农村老百姓应该会将另一半活着的鱼捡起来,可通过后视镜看来,他并没这么做,反而快速地走了。

    我将情况解释给他们听。

    崔先生问道:“苏先生,你的判断是?”

    我转头问倪四爷道:“这老农可能是岗哨。”

    倪四爷回道:“不能吧!”

    我问他:“欧阳善文有没有说过进村要对暗号?”

    倪四爷挠了挠头:“我光想着问地点了,这些东西忘问了……可我们行动非常快,消息没泄露啊,鲁方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我回道:“有可能不是消息泄露的问题。”

    陆岑音问道:“什么问题?”

    崔先生替我回道:“大半夜派岗哨在村外值守,明显是一种有组织的行为。苏先生的意思,整个王家庄可能参与制赝。制赝基地也许根本不是鲁方的家庭作坊,鲁方可能只是为头人。”

    我点了点头:“对,这其实与战争片里面村民派人防范敌人进村的做法一致。”

    陆岑音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一想,回道:“目前只是猜测,继续前行,速度放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