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中爬出来,身体虚弱的厉害,脚步踉踉跄跄,仿佛喝醉了一般。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嘴巴皲裂的厉害,指甲扣起来硬邦邦的,舌头就像是长了一圈毛刺一样难以抑制地舔着胀疼的口腔,却刮不出半点无法解渴的唾液,嗓子眼发紧发痒,用嘴呼出一口气就像是有刀子划动喉咙一样难受。

    再往前五天她倒是能喝尿,可现如今她却连当初难以接受的尿都喝不上了,只能喝极为肮脏的兽血,即便如此也无法弥补身体缺失的水分,野兽仿佛也明白了虚空的威胁近在咫尺,纷纷想着远方逃窜,她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见过一只沙漠野兽了,杀兽取血也做不到。

    严酷的太阳和一望无际的黄沙几乎要把她蒸成干尸,夜里却又冻的直打哆嗦,若非她的身体底子不错,绝对撑不到现在。

    此刻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夜袭,塔莉娅依旧心有余悸,

    本来睡得好好的,好几十只造型可怖,容貌狰狞的虚空大虫忽然就从沙土中窜出来杀向营地,从内部瓦解了法师团的反击能力,虚空大虫对着营帐射出可怕的淡紫色射线,瞬间融化了许多尚未从睡梦中醒来的法师,士气丧尽,局势崩坏。

    塔莉娅逃过了死神的镰刀,却没能坐上唯一的逃生舱,

    拉文凯斯召集幸存的法师联合施法组成一架滚石车连夜向西逃离了营地,吸引了大部分虚空怪物的注意力,被遗弃的法师只能争夺尚未被虚空大虫吞入腹中的斯卡拉什各奔东西。

    不幸的是,塔莉娅连一匹斯卡拉什都没抢到,只来得及带上水壶和挎包就逃离了营地,她不敢停下脚步,一路向西,终是把自己逼到了生死境地。

    估摸着自己的状态已经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若无意外根本走不出沙漠,

    深刻的感受到死亡渐渐逼近,塔莉娅终是因恐惧而颤抖起来。

    酸疼无力的双足停停走走,终究是因为痛苦而跌倒在地。

    沙丘漫漫,就连阴冷的晚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塔莉娅仰望着美丽的星空,双目迷离,回忆着种种过往。

    在她还小的时候,部落祖母巴巴扬给她讲述过许多关于织母的故事,

    是织母教会了她所在的沙漠部族如何用牧羊手杖控制头羊,从沙羊的绒毛上获得纺线,是织母传授了把纺线编织成御寒衣物的本领,让她的部族得以生存,不至于在夜里冻死,

    传闻中,伟大的织母还有许多能力,她能操控岩石,让清冽的泉水从石头缝里喷出,也会捏造一座座丘陵,把沙风阻挡在丘陵之外,为牧羊人留出一片绿地。

    她本以为自己会继承父亲的牧羊技巧成为一名出色的牧羊女,又或者是继承母亲织布的血脉成为令人赞扬的纺织女,偏偏她却拥有部落之中从未展现过的恩赐……就像是织母一样,她能够感受到岩石的生命,让岩石爆发令人恐惧的力量。

    史无前例的天赋意味着她的部族之中无人能成为她的老师,仅凭她自己的学识更不可能安全地掌握岩石魔法,

    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力量并非是恩赐,不加掌控的话只会是猝不及防的灾难,若是留在部落之中,不管是对于她的亲族而言还是对于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两块相撞的岩石足以把任何一个族人碾成肉沫,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宁愿碾死的是自己。

    她本就有意离开部族前往他处寻找能够教导自己掌控魔法的老师,恰好从无数个古代纪元复活的沙漠皇帝派遣使者找上了她,给她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顺利加入了法师团,她学习了如何利用岩石魔法天赋,只要完成法师团布置的几个任务即可获得自由,前去寻找自己的族人和家人,自豪地告诉他们自己得到了成长,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虚空改变了一切。

    “爸爸……妈妈……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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