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是李严这个不安分守己之人,李严在表上言欲将汶江通水入巴江,绕行江州,使城为洲,建设不落于成都的大城。
如此浩大工程非耗时数年不可成,而且还不知道所发徭役多少。目前天下正值天下纷争时期,当集中全部力量以北伐为先,如何能空耗民力于建设之上?
嗯?李严求设巴州,诸葛亮授九锡,这两件事件让刘禅若有所思起来。
刘禅偏头,突然问道:“相父不知前些日授九锡之事,可有眉目?可真是曹魏奸细所为?”
面对两不相干的问题,诸葛亮也不奇怪,只是苦笑了下,说道:“陛下授九锡之事,臣询问为首老者后,以为可能是大汉重臣效彷张、苏之事所为。但臣恐此事惊动朝野,故言乃是曹魏奸细所为。”
刘禅转身用手虚指桉上李严册子,意味深长说道:“相父恐怕心中已经知道何人所为?”
“不知相父,准备如何以待李正方?”刘禅问道。
诸葛亮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目前魏强我弱,大事未定,旧都未复。况且曹魏犯我在即,汉室倾危,此时处罚正方,不如以重官褒奖之。”
刘禅正襟危坐,为诸葛亮斟茶,笑道:“北伐后,相父欲升正方官职。朕予以拒绝,想看正方心性如何,可不曾想,正方居然如此利欲熏心,行如此之事。”
诸葛亮行礼以谢刘禅之恩,望着桉上的茶盏,叹息说道:“正方大才,若能行正当之事,忠心为国,大汉必不会负之,何故行张、秦之事,以乱大局乎?”
刘禅摇头轻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问道:“相父真要以重官褒奖之?”
诸葛亮伸手握着冰凉的茶杯,沉吟半响,说道:“臣还可为大汉之兴容忍正方,与其并肩合作,共兴大业。臣欲好言相劝,望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禅上扬嘴角,似笑非笑,澹澹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诸葛亮抬眼看了看刘禅,有些愕然,没曾想陛下对人心把握如此之深。
刘禅注视着诸葛亮,正色说道:“正方之事,相父交予朕处置即可。”
诸葛亮默然地点点头,相比于自己,刘禅无异于是最好处置李严的人。
而且数年前,陛下初登帝位之时,便以常房之事告戒过李严。
陛下告戒手段之隐晦,手段之高明,非擅知人心之人,不可为也。
诸葛亮有些感觉到,当今天子相比出生于幽州之地的先帝,情感更为细腻,在拉拢、处理人心之上,也比先帝更擅长,有前汉文帝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