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泰山封祭,又能让天地及后人知晓陛下功绩?”说着,费仪领着尚书台众人躬身施礼。

    见众人认同的态度,刘禅迟疑了下。想着自己能与历代帝王同列,刘禅嘴角不由上扬。

    自己辛苦近三十年,前往泰山封禅或许是对自己的一番勉励。在众人的跪伏中,杜恕从榻上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可前往泰山封祭。”刘禅皱起眉头,心生不悦,问道:“卿不同意封赏,莫非是朕之功绩不高?”

    “陛下一统华夏,三兴汉室,当然功高!”

    “莫非德不厚?”

    “陛下仁政爱民,委任贤人,当然德厚!”

    “天下不宁?”

    “天下安定!”刘禅加重语气,问道:“莫不是四夷未服?”

    “四夷已服!”

    “莫非福瑞未至!”杜恕不禁发笑,说道:“陛下若要福瑞,天下每日皆可福瑞。”闻言,反而轮到刘禅疑惑了,问道:“那卿为何言不可?”杜恕手持笏板,认真答道:“陛下虽有以上五种之恩德,但我大汉承接自后汉以来足有甲子年的战乱,口仅有千万之众,仓廪亦是空虚。而封祭泰山,车驾东巡,千乘万骑,不知耗费多少物资,皆可非当下所能承受。”

    “一次东巡封祭,当如十万大军出动之资。十万大军可灭东夷,而陛下却为虚名封祭,是为臣之不解。”尚书仆射孟光句偻着身子,出列说道:“臣也同意杜御史之见。治理天下当做事节俭,富及百姓。陛下与诸公常以身作则,命百官从简,今怎反而铺张。”

    “且前些日陛下命关尚书选址重建长安城。重建长安,宫殿亦需另新建。其间所需人力、物力,征调无数,恐会使百姓生怨。故今时不止不应封祭泰山,还需停止土木之工。”孟光很是头铁,继续说道:“昔秦皇修建阿房宫,大建长城,致使二世而亡。陛下若滥发徭役,恐大汉亦会二世而亡啊。”

    “呵呵!”刘禅冷笑一声,责问道:“朕比纣王如何?”孟光没有继续理会刘禅的怒气,而是说道:“臣恐宫殿建成,东巡完毕,我大汉又要陷入兵戈当中。”

    “昔大汉重建长安宫时,陛下以为另置新城,耗费巨资,故建宫城别居。便拆宫殿砖瓦留为宫城之用,并将其间多余宫墙分于长安百姓所用,百姓为之称颂。”孟光态度激烈,说道:“臣已老迈,不畏生死,但其间利害不容臣不说。今陛下安定天下不久,如此大张旗鼓,不知天下百姓又会怎么想。”说着,孟光用笏板指向费祎,说道:“费祎贪图名利,欲求陛下封祭泰山,以功献进丞相之位。其用心险恶,不可纳也!”费祎见孟光拆穿自己的心思,脸色无比尴尬,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禅见事态有些闹大,对这个老头也是无奈,缓和气氛说道:“朕重建长安城,本是见旧城荒凉,宫城狭小,不利百姓居住,亦不利众卿议事,故才重建长安城。今仓廪未富,重建长安城就此停止。”顿了顿,刘禅说道:“泰山封祭就此不议。赐孟卿二百匹蜀锦,以明其劝谏之功。另升卿为太子太傅,以匡正太子得失。”

    “谢陛下!”孟光应道。刘禅对孟光也是无奈,这老头本意虽好,但言语太过激烈,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当着众人的面不止一次二次地指责费祎。

    今升迁孟光为太子太傅,也是让刘禅不得已之举。如果再让他担任尚书仆射,费祎也别干事了。

    也是费祎脾气好,若换是其他人,早寻机弹劾孟光了。当然费祎存在的小心思,刘禅岂能不清楚。

    只能说天下大部分人都有私心,就看他的私心是否违背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