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是个很不好定义的事情。

    说句荤话算是戏弄,笑骂两句也是戏弄,上房揭瓦也是戏弄,杀人放火也难说是不是戏弄。

    花子节是皇城司最忙碌的一天,武威营和掌灯衙门要竭尽全力维持京城的治安,小打小闹不去理会,闹大了就不能手软,每年皇城司都要抓捕百十来个花子,当即处死的也得有个二三十。

    城内尚且如此,城外情况就更难说了,俗语有云,城里花子闹,城外闹花子,城里的花子闹一闹倒也无妨,城外闹花子却跟闹土匪一样。

    白虎山在城外。

    这种情况下,普通人敢上山么?

    还是把希望寄托于今晚吧。

    今晚真就来了两个,常德才和杨武来了。

    “兄弟,我们早就想来,我们不知道你被埋在哪了!”

    “主子,咱家对不住你,是咱家没用啊!”

    “兄弟,我们身上没银子,我让老常出去卖,他又不肯,我身上就剩这几颗檀香了,都是我不舍得吃的,我留给你了。”

    徐志穹仔细看着他们两个,灰头土脸,这些日子过得委实狼狈。

    他们怎么不回议郎院?议郎院里还有银子!

    杨武擦擦鼻涕道:“志穹,你别怕,我去了趟阴司,给你买了块役鬼玉,杂货铺的姜五娘人可好了,东西一点都不贵,才八十两。”

    才八十两?

    那是我全部家当!

    姜五娘啊,姜五娘,你太不是东西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这不是骗鬼呢么?

    你等着,等我还阳了,看这笔债看你怎么偿!

    杨武接着说道:“我跟施都官商量好了,等他看见了你,一定把你留下!到时候我把你收了,咱们一块回议郎院过日子!”

    你把我收了?

    到时候谁是谁主子?

    常德才哭道:“主子,咱家还给你买了个纸扎人,怕你在那边孤单,叫她陪着你,可京城里叫花子太多,把纸扎人给撕坏了,咱家有些教训他们一顿,又怕惹事被人看见,主子,你别怪咱家!”

    徐志穹飞上了山顶,看向了望安京。

    京城里一片漆黑。

    花子节,不点灯,点灯招花子。

    虽然明天才是花子节,但这些叫花子已经闹上了。

    明天还会有人来吗?

    杨武和常德才哭了半响,离开了白虎山。

    徐志穹看看道长:“九个人了!”

    道长摇头:“这两个是鬼,不算!”

    “怎就不算?鬼当初也是人!他们是诚心诚意来拜祭我的!”

    “不算就是不算!”

    ……

    徐志穹苦等一夜,没有人来。

    第二天白天,满城的叫花子闹开了,几千叫花子满街转悠,去饭馆吃,去酒肆喝,去勾栏棚子听书、听曲。

    武威营全员出动,加紧巡逻,老规矩不变,小事不理会,大事不手软,好在叫花子也守规矩,没闹出什么大事。

    入夜时分,掌灯衙门也该出动了,乔顺刚还想按老规矩办事,但史勋要立个新规矩。

    他把提灯郎集中在衙门口,下达了命令:“今晚,只要见到叫花子就抓,押到天桥底下,看管起来,明天一早再放人!”

    乔顺刚瞪大了眼珠,实在不能理解史勋的意思:“花子节把叫花子全抓起来?你是疯了怎地?”

    史勋皱眉道:“乔顺刚,你太没规矩,若是觉得这红灯郎做够了,等指挥使回来,你辞官就是了。”

    乔顺刚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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