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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穹又问:“百姓为何如此易怒?”

    梁玉瑶道:“因为这关系他们的生计。”

    “关系生计的事情多了,为什么这一次,百姓的回应如此激烈!”

    梁贤春思考许久,想到了答桉:“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她对这件事情感慨最深,她知道上一次昭兴帝对朱雀修者的所作所为造成了多恶劣的影响。

    梁玉瑶也想起了里长的话:“上一次,儒生抓捕朱雀修者,却让原本富庶的玉安县挨饿了,百姓吃过一次亏,这一次势必要拼命反抗。”

    徐志穹又问:“饶州现在有多少暴怒的乡民?”

    梁贤春讶然道:“不是只有玉安县一处吗?”

    “难说!难说向思善有没有说实话,”徐志穹摇头道,“纵使现在只有一处,将来却也难说!”

    梁贤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心里还是有一点怀疑:“不就是一个高仁孝么?”

    徐志穹道:“姜飞莉得罪了你,就是我得罪了你,因为在你眼里,姜飞莉是我的人,

    高仁孝激怒了百姓,又是谁激怒了百姓?高仁孝是谁的人?

    在百姓眼里,做官的都是朝廷的人,高仁孝是朝廷的人,高仁孝激怒了百姓,就等于朝廷激怒了百姓。”

    梁玉瑶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志穹终于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高仁孝故意把事情闹大,是想搅乱南方各州县。”

    梁贤春诧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只因记恨朝廷?”

    徐志穹摇摇头,说出一个两人接受不了的结论:“高仁孝不是蠢人,他是血孽门的人,他故意混淆了朱雀道和血孽门的概念,让百姓以为剿孽军是来抓捕朱雀修者的,百姓在恐慌和愤怒之下,会共同对抗剿孽军!”

    梁贤春愕然良久道:“不可能,朝廷命官,七品知县,怎么会是血孽门的人?”

    梁玉瑶想了片刻,微微点头道:“志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志穹说的确实有道理!”林天正迈步走进了营帐,时才他看徐志穹执意要杀高仁孝,以为是少年人一时冲动所致,本想来劝说几句,等在门外听到刚才那番话,林天正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

    左楚贤跟在林天正身后,抱拳施礼道:“多亏徐灯郎虑事周全,止息了这场干戈,若是咱们真跟着高仁孝去打杀和顺村的平民,咱们剿孽军却再也洗不清白!”

    林天正叹道:“刚才就该杀了高仁孝,以正视听!”

    梁贤春还在为自己辩解:“不杀他,也未尝不可,我罢了他的官,这是依律处置,和顺村的人也算满意了。”

    左楚贤摇头道;“看到的人是满意了,可听到的人呢?流言之下,事态会变得面目全非,传闻散出去,可就不是依律处置了,会变成官官相护,恐又要激起民变!”

    梁贤春半响无语,事情变化的太快,她有些接受不了。

    徐志穹喃喃低语道:“不杀他也对,难怪不让我杀他,这是条线索!”

    徐志穹撒腿跑去了县衙。

    高仁孝,罪业不足半寸,没有修为,彷佛只是一个六十多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

    可这是通过罪业之童得到的判断。

    血孽修者能伪造罪业,也能伪造修行,他们是判官的死敌,能有效克制判官的罪业之童。

    这厮应该有修为,或许是血孽门的重要人物,把他抓住,严加拷问,肯定能打探出重要线索!

    难怪千户提醒我不能杀了他,要是杀了他,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不就断了么?

    徐志穹越跑越快,梁玉瑶在身后紧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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