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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穹乘船过了三江口,沿着鹿江连走几日,穿过翼州,到了竹州。竹州有一道有名的特产,叫做竹菹。所谓菹,就是腌肉,而竹菹是贮存在竹筒中的特殊腌肉,有特殊的工法和竹子特有的香气。
离竹州还远的时候,山艳就一直念着竹菹,只说这竹菹甚是好吃,却又说不出到底好吃在什么地方。
似这般念了一路,却把墨迟念烦了:“你到底是喜欢那竹子里的肉,还是喜欢竹子?”山艳诧道:“我喜欢竹子作甚?我自然是喜欢肉……”山艳脸一红,听出来墨迟是在逗弄自己。
嘴上不敢作声,可山艳心里泛起了疑云。她是一名细作,如今连朱雀宫小宗伯的身份都被免了。
对面却是郁显国的皇子。两人身份相差悬殊,年纪也差的悬殊,墨迟比山艳年轻了十几岁,按理说,两人不该如此戏谑。
可近日墨迟性情有些变化,似乎是跟着徐志穹学坏了,总跟山艳戏谑不说,却还不时动手动脚。
山艳经历了太多事情,这等春心之梦断然不会再做,只能与墨迟尽量保持距离。
到了竹州,山艳催促军士赶紧去买竹菹,徐志穹也很想尝尝这传说中的竹菹到底是什么滋味。
陶花媛道:“这竹菹我倒是吃过两次,刚开竹筒的时候,那味道差了些,甚至让人掩鼻,但只要吃下一口,那滑腻香辛之味确实让人难忘。”
“从竹筒里开出来……”徐志穹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桃儿,你当时是竖着吃的,还是横着吃的?”陶花媛踩了徐志穹一脚,墨迟转脸问了山艳:“到底该竖着吃还是横着吃?”山艳低头不语,墨迟澹然一笑,且吩咐手下人多买些来。
船工前去采买,走了整整一日,竟然连一根竹菹都没买到,问起缘由,只说各家都售罄了。
墨迟诧道:“既是特产,怎会全数售罄?”山艳发现情况不对,连忙说道:“售罄便罢了,我也不是太想吃那竹菹。”徐志穹皱眉道:“念了这多天,怎又突然不想吃了?”
“也就是嘴上念念,真要说起来,也没那么好吃。”山艳干笑两声,冲着墨迟挤挤眼睛,示意他别再提起竹菹的事情。
墨迟看着山艳,微微点了点头。徐志穹看着山艳道:“眉来眼去是何意?”墨迟道:“我猜山艳却是看不上这竹州的竹菹。”徐志穹诧道:“看不上竹州的竹菹,还能看上哪里的竹菹?难不成看上了你身上的竹菹?”墨迟笑道:“许是昨夜吃饱了也说不定。”这笑话说的太下作,陶花媛扭身回了船舱。
徐志穹继续和墨迟说着笑话,山艳羞得面红耳赤,心里却踏实许多。这话题好歹岔开了。
当夜晚餐吃的简朴,只有些许腌菜配饭。墨迟看着寡澹的晚膳,默默吃了一碗米饭,随即吩咐一声道:“把厨娘揪出来,打二十棍子。”山艳赶紧拦住墨迟道:“偶尔吃的清澹些,也没什么不好。”徐志穹道:“这也不怪厨娘吧,只怕船上食材不多了。”墨迟皱眉道:“今日不是刚去采买过补给么?把那几名船工给我叫来!”山艳道:“莫要为难他们,船上食材很多,我时才看过了,只是这两日吃的油腻了些,我便吩咐厨娘作些清澹的。”草草吃过晚饭,徐志穹带着
“陶师兄”早早回了船舱。二人对视片刻,不需要一句言语,陶花媛便能明白徐志穹的用意。
从买不到竹菹那一刻起,徐志穹就知道竹州出事了。而山艳极力岔开话题,是担心徐志穹会在竹州生出事端。
陶花媛做了法阵,两人一并到了岸上,江岸上伏着几具尸首,都是没有头的。
几名官差守在尸首旁边,在他们身旁有一棵歪脖树,一颗颗人头都挂在树上。
徐志穹朝着官差走去,官差立刻起身,拔刀喝道:“又是来盗鱼的,把鱼放下,给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