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灰原跟在他的身后。
休息室位于顶楼，有着和婚礼酒店一样的巨大落地窗。
月光泼在地面上，泛着纯银反光，陆仁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摸出手机，拨通了贝尔摩德电话。
熟悉的铃声使得坐在陆仁对面的灰原瞳孔一缩，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惊呼出声。
陆仁瞧出了灰原的不安，揉了揉灰原脑袋，然后握住她的手。
很冰，很凉。
就像月光一样。
片刻之后，“亲爱的，有什么事，这个点给人家打电话。”
“查下友成真，小田窃敏也。嗯，还有风户京介。要详细资料。”
“都是没听过的名字呢。”
“兰受袭失忆，凶手是这三人之一。”
“……行，我知道了。”
陆仁收起被挂断的电话。
风户医生，全名风户京介。临时被陆仁一并列入调查名单。
这是灰原的提议，刚刚贴在他耳边说的。
至于理由……
相信灰原即可，没必要问东问西。
陆仁松开灰原的手，抬头望着天上的银月。
“要是她的记忆一直不恢复，你会怎么做？”
过了许久，灰原突然出声问道。
“肯定会恢复的。”陆仁笃定。
“万一呢？万一真的不恢复。”灰原重复先前的问题。
此时陆仁不再望月，他低下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灰原，突然感觉她的眼中，也藏着两轮月亮。
只是不知道是圆月还是缺月。
但陆仁下意识觉得，后者可能性居多。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笑道：“多大点事，既然她把我忘记了。那我们正好重新开始，重新接触，重新做朋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还真是洒脱。”
“不然呢，这本就不是她的错。”
“可失去了记忆，她还是她么？”
“当然还是。小哀，咱们认识多久了。”
灰原张了张嘴，过了一阵才回到：“很久。”
不知为何，感觉他们相处几个月，又感觉像是相处几年。
感到奇怪的灰原，最终决定顺着自己心意。
“是啊，已经很久了。人的记忆其实很不靠谱，至少我是这样。咱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忘记了绝大部分。有时候翻你给我发的短信。我都感觉那些短信很陌生。”
陆仁摸出手机，给灰原一一指着，“我一边看，一边在想‘哦，原来我当时还说过这样的话。’”
灰原微微瞪大双眼。这番话她也是第一次听陆仁说。在她看来，像陆仁这样的大侦探，记性一定很好才对。
没想到……
“怎么说呢，这就和人吃饭喝饮料一样。饭好吃，饮料好喝。但再好吃的饭，再好喝的饮料，随着时间推移，具体滋味人也会忘记，只会记得好吃。具体怎么好吃，说不上来。可小哀你说，它们这样就算消失了么？在我看来并不是。”
陆仁指着自己胳膊，“它们成为了养分，继续活在我的身体里，变成了我一部分。我忘记了它们的滋味，但我铭记着它们。对我来说，你也如此。”
陆仁看着灰原，尽可能放缓语速，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和坚定。
“小哀，我忘记了绝大部分和你在一起的日常。我忘记咱们之间发生的那些开心快乐愤怒悲伤的种种事情。我也忘记了当时和你在一起经历这些事情的心情。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