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撂地上再吃这碗饭,也不应当再立什么牌坊。

    “不可。”

    钟礼林却又说。

    韩东文奇道:“为何不可?”

    “禀殿下,昨日在太书阁,微臣尝与阁老文大人商议此事,也曾如此设想,却由阁老大人点出了问题。”

    钟礼林恭敬地说:“若是将此前提事先昭告天下,那此番选秀几乎已经必定风尘。”

    “朕建楼的时候便说了这不是什么忠爱厚德之处,只不过表达一下最基本的爱民之心罢了,为何现在又风尘不得?”

    韩东文有些烦,他没想过这样一件事情也会如此的复杂,如同国法司当初可能贪污安海金一样,这种设想一路畅通,实际操作磕磕绊绊的感觉让他有些挫败。

    “并非风尘不妥,只不过若是如此前提,那还请殿下想想,如何会有为人父母者再参与此番选秀?”

    听了钟礼林的话,韩东文皱起眉头来。

    的确,这和现实不尽相同。

    几十年前,人们可以为了图财而自愿卖肉卖低俗写真,这是简单的市场供求问题,若是抛开价值观和社会文明等等高级的因素不论,它的底层逻辑是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有人需要,就有人去满足,获取生产物作为回报,或者生产物的象征——钱。

    之所以这些内容不被鼓励,恰恰就是因为不健康的价值观和不符合社会文明这些更高级的因素——而他韩东文并不觉得自己和泗蒙的现状已经奢侈到去追求这些因素,已经保住了底线不直接开卖,都应该说是做出巨大努力了。

    但选秀不一样。

    选秀一事就好比——就好比软瑟琴平台搞了个招新大会,当爹当妈的给自家闺女报名参加,这叫人怎么去看?

    个人做选择,和替半大不大的姑娘把脸扔了,这如何能比?

    即便真的有人掉进了钱眼里,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

    韩东文不由得咬紧了下嘴唇,冥思苦想了起来。

    越想,他便越觉得自己考虑不周,若是单纯要求个自愿,谁能保证背后不是被迫“自愿”的呢?

    “依你看,要怎么办?”

    与安海金不同的是,此刻韩东文的身旁,坐了一个钟礼林。

    钟礼林微微颔首,低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抢人。”

    ——————

    法司的队伍仿佛一条缓慢蠕动的爬虫,过了许久,初号机才终于往前又进了几步。

    “下一个!”

    官兵在窗口叫着,于是队伍最前方的一人往前走去,后面的人悉悉索索又往前挪动了几分。

    初号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往后退,往后退!”

    人群侧方队伍的外围,忽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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