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澹台复坐在他面前,姿势舒展,仿佛在自己的书房当中一样。

    然而韩东文此时也没有丝毫要去追究这国兵总司礼节的意思,相反,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激动,喝了口茶,故作镇定道:

    “国兵司当真想要改制惊部?”

    澹台复抬眼看了看韩东文,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这代表着韩东文可以继续问。

    这就代表着什么话都说了。

    “若是由总司做决定,国兵司内部可能有别的声音,所以您才来找我。”

    韩东文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思索着:“惊部背后是什么宗门?”

    自然是大旗门,这两天他的耳朵几乎都要起茧了,但还是要问上这么一句。

    “海州旗门,不足挂齿。”澹台复回答。

    好一个不足挂齿。

    韩东文在心里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倘若不足挂齿,你堂堂国兵总司何须如此投鼠忌器?

    “那就好,那就好,爱卿以为如何恰当?”

    但他还是这么问。

    澹台复深吸一口气,澹澹说道:“血港若是发兵,海州自然需要支援的。”

    “血港真的有可能发兵?”韩东文一脸的大惊失色,仿佛那个下令烧毁三国商船的人不是他似的。

    “殿下勿虑,但的确应当考虑到这一点。”

    澹台复将自己的身子微微靠前,轻点桌面:“所谓未雨绸缪,海州眼下的确需要更多的人。”

    韩东文立马点头如捣蒜,接话道:

    “爱卿方才说到惊部此前诸多亟待整改之处,不妨就趁此机会改一改,血港不打过来自然最好,打过来了,也能有备无患。”

    “正是这个道理。”

    澹台复露出笑容来。

    国兵总司,又怎么是没心思的人坐得稳的位置?

    他应允对三国商船出手,本身就是一箭双凋的打算,若是血港动以私怨,那便是海州惊部首当其冲,而若是血港起了众怒国恨,形势变得白热化,也正好以备战之名架空大旗门。

    而按照澹台复的判断,真正的战争是不可能爆发的——起码不可能眼下爆发,毕竟血港的大帝正值关键时刻。

    不论如何,泗蒙都能拖过眼下,让现在的惊部,现在的大旗门元气大伤,甚至直接清扫。

    面前这个皇帝,居然听得懂自己一半的打算,这是件好事。

    “所以,只要殿下颁出圣旨,国兵司自然会派他部增援海州,借此机会,整肃国兵司!”

    澹台复凛然道。

    阁房里,老将康慨激昂从严治军,年轻的明君从谏如流。

    好一派君贤臣忠的动人景象。

    “不过,若是为了抵御血港的威胁,是否需要其他两司的帮助?”

    韩东文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但这个问题又十二分的重要,毕竟他可是刚刚才答应了江可茵,要让国法司重回海州的。

    “不必。”

    澹台复摇头。

    “好。”

    韩东文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澹台复算盘打得太好,用国兵司其他人换掉惊部,保全了体量,又完成了内肃,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断定血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兵临城下立即开战。

    可他无从知晓的是,有一批胸有怨气的泗蒙异人匪徒,和一艘打着旗门名号的押镖小艇,已经前往了远在血港的乌鸦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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