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闪烁着寒光的枪尖。
“她不会出手,她如果出手了,也让我来对付。”
杨发财双袖合拢抱在身前,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这幅神态,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刚说出口要对付一位总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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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规模硕大的龙辇没有驶出离宫。
休部只不过是清开了街道,留出了足够安全、足够通行的通途。
人山人海。
即便是巨大的灾难过后,一睹真龙天子面目的名头还是足够让最为疲惫的人冲到拥挤的街头,在烈日下恭敬地远离,然后俯身在地。
这样是为了什么?
是否与天子距离更近,就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是否和尊贵之人呼吸同样的空气,自己也能变得名贵起来?
当然不可能,这是每个人都想得通的道理,但仍旧是有人这样做。
华盖伞下,韩东文做着一件从来没人想得到他会做的事情。
走路。
他在街道上,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砖,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越来越炽热的温度。
李宰跟在他的身后,前后是最低限度的休部士兵,小红豆跟在他的身侧,摇扇。
“殿下,臣还是觉得应当乘……”
李宰附身过来,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提出安全上的考虑,韩东文却仍旧摇头。
“伞,撤了。”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
身后持伞的休部官兵对望了两眼,不动声色地后退。
毒辣的阳光洒在了韩东文的身上。
他站在原地,环顾着四周。
这里是见海城的中城道,是一城之中最为重要也最为尊贵的主干道。
街道当中自然已经清开,两侧是惊部的官兵站成的人肉岗哨,再两侧,是匍匐在地上的人山人海。
】
王的出行,本应当是庄严的,肃穆的。
就如同当初在白兰山、在值岁请仙典时候那样,被精心挑选的百姓隔着遥远的距离瞻仰。
他们距离韩东文从未如此的近过。
韩东文环顾着四周,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被太阳炙烤着的后背。
李宰已经同他谈过许多次,惊部已经被逼上绝路,人群当中随时可能有刺客。
韩东文的回答是,什么样的刺客能突破李宰?
答桉就是杨楚然,和杨发财。
“那他们会躲在人群里吗?”
彼时韩东文这样问完李宰,随后便迈步踏出了离宫。
虽然如此,李宰的手仍旧握在了茯苓刺的剑柄上。
他想过太多次,殿下已经撕破了最后一层布,如果自己是杨楚然,要如何起反?
无论怎么想,都只有一种方法——以最快的速度擒住殿下,作为筹码,换回血港支持,直接强行开启血港与泗蒙之间的全面战争。
他们已是反贼,唯一的活路就只能是江山易主!
这一切本不应该来的这么快,泗蒙应当孤立无援,失去诸国的相助,尤其是最有可能左右战局的奥利玛,应当已经和泗蒙势同水火。
即便不如此,海州也应该被更完美地守住,三司也应该更艰难地介入海州,在泗蒙繁杂冗长的官场拉锯当中,惊部在海州的地位应该得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巩固。
即便不如此,韩东文也本应该掩耳盗铃一般回到泗杨,让惊部和三司在海州僵持,随后等待大旗门与血港的谋划定好,里应外合地打入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