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常喜只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手脚发麻,呼吸困难。
虽然险到了极点,但凭着他自幼跟在天晟帝身边,以他对天晟帝的了解,天晟帝的这一记眼神,就证明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常喜忙压下心头的慌乱,咬了咬舌尖儿,继续壮着胆子道:“奴才斗胆,若娘娘泉下有知,应是也希望五殿下能求得一世圆满。”
而非像他们上一辈人这么艰难,煎熬,最终阴阳两隔。
最后这句话常喜实在没有勇气挑明了说。
但话已至此,天晟帝又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他紧皱的眉头蓦地一松。
常喜身上那种濒死的压迫感才随之撤去吗,他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用在眼前这位君王身上,显然更甚。
天晟帝抬眸,痴痴地看着那画像,喃喃道:“妙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沉默良久,天晟帝一转头,目光不咸不淡的扫了常喜一眼,“你以为,他所求的圆满能这么容易?”
哪怕他现在身为帝王,有很多事情都不容易办到,更何况现在的顾瑾知。
闻言,一旁的常喜忙笑着恭维道:“自是不容易,可是,这不是还有皇上您帮衬着五殿下吗?”
这话可算是说到天晟帝心坎儿上了。
他心头最后那一缕被顾瑾知气起来的褶子,也因这句话而被熨烫得妥妥帖帖。
只面上,他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朕才不会帮他。”
***
含光殿的这一幕,并不会被外人知晓。
就连先行离去的顾瑾知和魏婉芸,也不知道后面天晟帝同常喜都说了什么。
一出了含光殿的门,魏婉芸便挣脱了顾瑾知的手。
宫里头人多眼杂,规矩也多,拉拉扯扯的不合适,更何况她脸皮子薄,他并不勉强她。
因着顾瑾知突然晕倒,皇帝离席,太后那边的桃花宴也没办成,匆匆的散了。
顾瑾知带着魏婉芸再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那边只有负责清场的宫女太监。
两人一路出了宫,但都很有默契的,对刚刚发生在含光殿里的一切只字未提。
在承德门外,魏婉芸正要去找魏家的马车,就见顾瑾知看向她道:“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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