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开口就唤他“阿初”。

    实际上,魏婉芸想过了,既然要带着周邵初入京,将他留在身边,又不能暴露他是周清旸之子的事实,那就如应付四皇子那般,谎称他是她身边的管事阿初,就能避免许多事端。

    周邵初前脚半开玩笑的叫她“小姐”,魏婉芸也就顺着演了下去,唤了他阿初。

    看到他眼底那一瞬间掠起的诧异,魏婉芸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意来。

    周邵初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翠珠忍俊不禁道:“小姐跟周公子……哦不,小姐跟阿初怎么像小孩子似得。”

    翠珠虽然胆小,但却不傻。

    她一直跟在魏婉芸身边,见魏婉芸都在替周邵初遮掩,她自然也不敢瞎喊,只是一时口快,说错了。

    话一出口,翠珠连忙垂下了眸子,一脸后怕道:“小姐,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魏婉芸笑了笑,示意无妨。

    既然周邵初都不怎么在乎碰见四皇子,她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眼下她担心的是魏耀宗以及城外那些中毒的百姓。

    念及此,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眉弯突然皱了起来。

    周邵初懒洋洋的靠在一边侧壁,一条腿半屈,一手托腮,一手随意的搭在屈起的膝上。

    明明最没坐相的姿势,被他做出来,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儿失礼和不妥,反倒衬着他整个人越发慵懒随意。

    魏婉芸想,除了那张好看的皮囊外,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仿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劲儿。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车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魏婉芸正听着雨声失神,冷不丁的却听到对面周邵初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姐就没有怀疑过我吗?”

    闻言,魏婉芸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道:“我怀疑你什么?”

    对上周邵初那双犹如一汪幽潭似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魏婉芸不以为意道:“怀疑你给我爹下毒吗?”

    若论起来,周邵初也不是没有机会下毒。

    若他在洒下去的蓖麻子里面掺杂了其他东西呢……毕竟魏耀宗前脚走,后脚就中毒。

    而且,中的也不是城外那些灾民一样的毒。

    魏婉芸抬手将刚刚抢过来的白玉小瓷瓶收好,看了一眼身边好奇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翠珠道:“他又不是傻,现在当着我面毒死我爹,对他有什么好处?”

    本来就已经有仇家在追了,身上又有重伤,就连进京都要藏着身份要她捎带上才行。

    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时候对她爹下手。

    而且,魏婉芸知道,也正是因为不是他,所以在听到她阿爹中毒的第一时间,他才要冒险跟她一起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