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习俗,在这一年还得以保存下来。

    腊月二十四要扫尘,年终大扫除。

    这一天,要把家里的大家具全部搬到院子里,新买的扫把从上至下把屋扫一遍,屋里泼上水,扫地擦玻璃通烟囱,再把大家具搬回来全部擦洗一遍。

    之后的事情便是洗窗帘洗沙发罩洗床单被套,全部洗完拧干挂在院子里晾着,赶在年三十前便全干了。

    腊月二十五,市里的各个县都会开放年前最热闹的集市。

    家里要买肉买油买米买豆腐卖鱼买菜买糖都要在这一天补完,年幼时,吃喝的东西从来无需顾允自己操心,买烟花,也就是俗称的炮,便成了他赶集的唯一目的。

    当时炮的种类还不算多,价格也便宜,少买花炮,多买鞭炮麻雷,100多块便足够放到正月十五了。

    每次除夕前后,买完炮,顾允回到家都会迫不及待用剪刀把一挂1000响大地红拆开,留一部分掰断取火药夏天用来烧蚂蚁,另一部分便全部装罐子里,抓一把带根香就出门潇洒去了。

    这一天,顾有为和叔叔们会买回来大量的麻纸,用一个木棒和铁凿子打纸钱。

    腊月二十六有两件大事,写对联和理发。

    写对联顾有为是一把好手,院子里排两张桌子,一打红纸按大小裁开,墨汁倒在海碗里,大狼毫拿白酒泡开,商量着就动笔写开了。

    对联这种贴上一整年的物事,各家有各家的情况,写对联也要有所寓意。

    除了门上贴的,还要写大量的小帖子,高处贴“抬头见喜”,门口贴“出门通顺”,狗窝贴“六畜兴旺”,鸡圈贴“鸡蛋满仓”,炭堆上贴“炭薪满堆”,还要准备火龙上贴的“旺火冲天”。

    大门口的对联是一家的招牌,不单要好好写,还要在墨汁里加金粉,调开了写出来就是金色的大字,有气派。

    理发是年前的另一件大事儿,因为正月理发对舅舅不吉利,如果错过二十六,就需要等到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才能再理发,所以这一天家里男的谁也逃不掉,必须理。

    腊月二十七开始到除夕,就要为年夜饭做准备了,准备年夜饭的同时,顾家人还会走亲访友,到处拜访一下年前的领导和同事,互赠过年的小礼物,给大家送上祝福。

    这就是顾允印象中的过年。

    人在他乡,有时候最怕的,便是过年。

    长大后,大家也自觉不放鞭炮了。亲戚也不怎么往来了,每当顾允在江城过年时,总觉得少了几分味道。

    父母那时候也会偶尔来家里过年,住几天就走了。

    互相串门拜年的情景也没有了,城市里的人渐渐冷漠。

    牌局和唱K多了起来,但是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想起陈奕迅的K歌之王。

    大家看起来都在欢天喜地,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再后来,过年要聚的同学和朋友们也走动少了,大家都成了家,有家长小孩。

    即使难得的聚会,也因为各自生活的圈子和层次差别太大,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索然无味。

    年味,是年幼时妈妈买的新衣服、爸爸给的新玩具,还有长辈的压岁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疼爱,或者是和小伙伴放着鞭炮到处跑、和家人一起包饺子贴春联其乐融融的气氛。

    顾允曾经觉得自己是出门在外一年回家一次的人,再也回不去了,成了年味的局外人。

    重活一世,顾允才发现,不用纠结年味在哪里,因为年味一直都在,而且人一直都在年味里,只是儿时你是年味的主角,踏入社会后你是营造年味的配角。

    而你,成了那个要给孩子准备新衣的妈妈,成了要给孩子准备玩具的爸爸,成了要给孩子准备压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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