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中枢。

    天下士绅,天下官员的心,也皆在大明。

    秦公那战无不胜的军威,在前明那文贵武贱的环境下,根本难以转化为了化为根基的政治资源。

    当年那个局势,只要一直延续下去,至幼帝临政,法理大义也好,人情伦理也罢,数个方面朝秦公压下,他秦公如何拒绝?又怎能拒绝?

    天子的一声“叔”,先帝的临终托孤……

    大明,依旧是大明,秦公,依旧是大明的秦公。

    可这一切,在那一夜,终究彻底葬送。

    太后的一场鸿门宴,彻底与秦公为首的武勋将帅决裂,也彻底让秦公以及武勋将帅们,与大明决裂。

    换来的,便是一夜之间,国势正值辉煌,军威横压四方的大明,骤然崩塌。

    换来的,便是一个彻底失控的天下。

    两京十三省,皆是烽烟四起。

    外之漠南漠北蒙古悍然叩边,辽东之后金辽镇趁乱而起!

    如此天倾之势,若说当年的秦公有篡国之根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一朝山河动,当年那般景象,几乎没有谁会认为当今这位天子能坐稳天下,哪怕他刘起元,当年也是抱着树到猢狲散的想法。

    谁又能想到,那般天倾之局,他的这位天子,竟硬生生的撑了过来。

    山海一大捷,灭辽镇,北疆一大捷,逼退蒙古,灭后金。

    后大军出山海,彻底平灭后金,铁骑入朝鲜荡平辽镇!

    真真正正的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了这大恒江山。

    后改革土地财税,迁徙赈灾,修缮道路,水利……

    仅休养生息数年,大军南下,数月时间,便荡平江南!

    时至当下,纵使天下人心未稳,但这大恒江山,在昭武治下,已然母庸置疑的稳稳当当。

    在昭武帝的天威之下,逆来,也得顺受着,再不甘,委屈,也得忍着。

    当下白莲之乱,士心动乱,短短数月绵延数省,可这……又能如何?

    同样是短短数月,那动乱之数省,又还能见几处动乱?

    那秋后算账的屠刀,又有谁能反抗?

    云贵之土司叛乱,看似沸沸扬扬,绵延不休,但事实上,就是天子在逼着土司打,土司不想打都停不了。

    天子是要斩尽杀绝,是要一战尽全功。

    刘起元很清楚,当今之大恒天下,就如秦灭六国一般。

    秦灭六国,是六国贵族心思叵测,人心思动。

    而当下,大恒天下,是土地财税,及天子对圣贤思想的改造,而让士人之心不稳,让士绅地主与大恒背道而驰。

    六国贵族,是秦之外的浩瀚土地,而士绅地主,遍布整个大恒天下。

    人心不稳,人心思动……

    但刘起元同样清楚,不管如何,昭武帝还在一日,这天下,就乱不起来!

    小打小闹,亦没有丝毫用处。

    且,当今天子,也非是没有察觉这个弊病,天子,也一直在解决这个问题。

    纵使进展缓慢,但天子……尚且年富力强,总有解决之时。

    大恒数百年的国运,已然有稳固之像。

    这天下,纵使龌龊尚存,但盛世之景,已然显现。

    他们,又何必,还行如此飞蛾扑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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