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又仔细把帕子叠好,视线婉转停留在那上面:

    “很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了。”

    启宁想问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呢,一触及到对方眷恋又温柔的眼神,又把话吞回去。

    也许,他在为了什么人而选择将余下的时光尽数停留在此。

    贺显很快过来,他对老人颔首,老人收起手帕,拄着拐杖缓缓往他的小木屋走去。

    启宁将注意力放在贺显身上,吹太久风,他周身的气息仿佛都变冰凉,她仰脸问道:“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呢?”

    不是回去吗,而是想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想做。

    如果有的话,她可以陪着呢。

    贺显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抚到一侧,“不用了,回去吧。”

    还不等启宁再确定询问,他已经去看她的车,并问道:“带我一起,嗯?”

    启宁盯着他几秒,“好。”

    她的车不比贺显自己的车宽敞,所以贺显一坐进副驾驶,车内原有的属于她的气息被挤占、混合,她甚至觉得贺显的腿会不会放得不舒服,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夸张。

    因为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好,启宁难得词穷,只顾专注开车。

    直到贺显率先和她说话,让她别这么紧张。

    启宁松了松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你还好吧?”

    “原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这样。”

    太久没有直白表达过,启宁习惯了张嘴否认,然而这次在第一个字吐出去前,她改了口,“……是啊。”

    贺显被启宁直球追了好几年,已然十分熟悉,非常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回答。

    巡视着她的侧脸,贺显轻飘飘地问:“那今晚留在我家吧?”

    这时候启宁是不会想歪的,比起亲密行为,她更觉得贺显需要有人在身边。

    单纯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分享一些罕见的负面情绪。

    所以启宁答应了。

    熟悉又陌生地待在贺显的住处,说话、吃饭包括洗漱,启宁都做得随意。

    她先洗完的澡,穿着留在这许久、贺显还收着的她的睡衣,站在贺显卧室门口,犹犹豫豫不知道是直接回到次卧睡觉,还是再问问贺显要不要再看看电影之类的,能让人平静的活动。

    结果一纠结,贺显从浴室出来了,看见她披着外套老老实实地穿着睡衣站在那,擦拭发梢的手臂放下来,“怎么了?”

    “没,就是过来看看你等下是不是直接休息。”

    “你有什么想法?”

    他走过来,睡衣的纽扣并没有完全扣上,启宁摸摸脸颊,移开眼说:“我没什么打算啊,你叫我过来陪你的嘛,我当然要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