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不听她的解释:“宁禹汐,吐出来。”

    他每次叫她全名,都是要发火的预警。

    禹汐最终还是把两粒褪黑素吐了出来,丢到了垃圾桶里,她关了灯,钻进被子躺下来,手臂无意间碰触到他,禹汐全身神经都敏感起来,挪了挪位置,几乎要挨着床边。

    雷鸣摸到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没有再挪开。

    黑夜里,禹汐睁开眼,借助一道闪电,看清楚他的唇冷冷的抿着,闭着眼睛表情硬邦邦的,禹汐很想伸出手,将他硬邦邦的情绪给抚平,她强忍着这个念头,闭上眼。

    她以为自己会和每个噩梦的夜晚一样,没有褪黑素就彻夜难眠。

    没想到,等她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床上,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仿佛昨晚有人抱着她睡,只是她恍惚中的一场梦。

    直到她在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看到他昨晚洗澡前脱下的衣服,禹汐才清清楚楚的接受这一切,昨晚他真的有在这里过夜?

    原来,有他在身侧的时候,可以不用依赖褪黑素,也能入睡,并且没有做噩梦。

    禹汐把脏衣篓拎进洗衣房。

    洗衣房里有五台机器,一台烘洗一体机,两台内衣裤洗衣机,一台洗鞋机,还有一台衣服护理机,她不爱做这些事情,当初雷鸣就买了很多洗衣机,解放双手。

    禹汐把两人的外套都丢进烘洗一体机里,把各自的短裤,分别丢进两个内衣裤洗衣机里,又去客厅喊了扫地机器人扫地,这才出了门。

    然后,她在玄关的留言板上,看到了雷鸣留下的一行字。

    他的字,她认识。

    禹汐盯着那一行字,发呆,上面这些:“等我放下心中的恨意,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在此之前,就算我要和你睡一张床,你也给我忍着!这是你欠我的!”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禹汐盯着那行字很久,然后拿起笔,在下面回复了一个字:“好。”

    雷鸣买了早餐回来,开了门,就看到玄关处她落下的字。

    一个字,轻飘飘的,仿佛不动如山,让他落下的狠话变成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笑戏码,雷鸣捏紧五指,论起杀人诛心,她一向比他更狠。

    至此,这两段话留在留言板上,谁也没有抹去,每天进进出出,相互伤害。

    仿佛有这两句话在这,他们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就有了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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