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这几天,天天看到他血肉模糊地在我面前晃。”

    李文勇扶着他进去,顺手把东西拿进来,放在桌上,在他身边坐下:“师傅不要太内疚。其实霍段明一大半是咎由自取。他想给我和孙杰挖坑,让我们承担事故责任,结果自己把自己搭进去了。”

    郭建光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擦了擦眼泪,说:“我犯了错,我认罚。但是我对你有愧,没有脸见你。”

    李文勇轻轻叹气:“师傅不要想那么多了,振作起来。你有技术,有资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的。再说,你还有郭铭哲。军少说让郭铭哲年后去电子厂上班。”

    郭建光一愣,喃喃地说:“你和军少都是好人啊。我没有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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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璐下班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望着漆黑的家里,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觉得累。忙工作,回来要做家务,还要收拾郭建光弄出来的一团糟。

    夫妻本是一体。郭建光受了打击,她应该体恤,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所以昨天下午才去找李文军。

    杨璐悄悄开了门,又开了灯。

    以前她上夜班回来怕吵醒郭建光父子,都是摸着黑进去。

    但是最近,郭建光把酒瓶子扔得到处都是,有时候还躺在地上,她不开灯怕自己会被绊到。

    郭建光睡在沙发上,灯一开,就醒了,忙坐起来:“回来了?饿吗?要吃碗面吗?我去下。”

    杨璐微微张着嘴,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昨天晚上去上班之前,郭建光还像滩烂泥一样,现在他就恢复了过去的样子。

    郭建光过来,望着她说:“对不起。我最近比较难受,辛苦你了。我终于缓过来了。我以后会好好工作,你放心。”

    杨璐红了眼眶,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问:“是李文勇来过了吗?”

    郭建光说:“是的。真的惭愧,我的心胸还不如我的徒弟。多亏了他来劝我几句,我就想通了。”

    杨璐捂着嘴点头:“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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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建光穿得整整齐齐,腰板挺得直直的,去老干活动中心上班。

    路上遇见的人,见他恢复了原样,都好惊讶。

    前几天,郭建光都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低着头,擦着路边走,谁也不理。

    有熟悉的人,跟郭建光打招呼:“啊,郭建光同志上班去啊。”

    郭建光微笑点头:“早,是的,去上班。”

    其他人望着他的背影议论:“诶,怎么就好了?”

    有人说:“嗨,昨晚上李文勇拎着东西看他去了。”

    那人回答:“还别说,李家这两兄弟倒真是正直又心胸开阔的好同志。两个人都担得起矿长和厂长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