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插嘴!犬子重伤初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将吴雍吴大人请去诊治,如此小事,何至于被韩大人说的这么严重?!陛下又怎么会怪罪?!”
胡惟庸看着韩宜可,沉声说道。
整个御史台,敢当堂弹劾他的人,只有这个韩宜可,他向来对其有些厌恶。
可是面对二人的争论,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元璋却丝毫不动声色,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陛下,胡相一连七日未上早朝,已是对皇权、对陛下的大不敬,朝中百官近日已生出诸多议论,如今胡相又行僭越之事,陛下切不可继续纵容!”
韩宜可转向朱元璋,义正严词的说道,嗓音洪亮。
此人向来性情耿直,心直口快,朝中大臣但凡做出有悖常理或者失职之事,都曾被他在朝堂上弹劾过。
听着韩宜可的话,胡惟庸脸色越发的难看,可令他奇怪的是,今日陛下至今都没有出言维护过他一句。
“胡相,朕听闻胡相近日正在满城搜捕那名导致令郎马车侧翻的路人?而且抓了那名车夫一家老小?”
“这是打算行株连之罪,以泄私愤吗?”
正在这时,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终于再次开口,言语之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日胡非所乘马车发生侧翻,是因为街上正好有一路人横穿街道,阿水情急之下手足无措,这才导致马车侧翻,将胡非摔成重伤。
听到朱元璋的话,胡惟庸心中一紧,看了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朱元璋,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始终未曾说话但却一脸铁青的徐达,以及理直气壮的韩宜可。
顿时,胡惟庸意识到了不对。
难道真的被那个小子猜中了?陛下这是真的打算要降罪于我?
“整个京师都知道,胡相之子极尽纨绔,整日花天酒地,一事无成,如若不是他借着酒意大肆招摇过市,又怎会发生此等祸事?”
“怎么?胡相的儿子是人,那车夫一家五口就不是人了吗?胡相如此作为,就不怕天下百姓说我大明律法不公吗?!”
紧接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徐达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
面色冷峻,声如洪钟,双目炯炯有神,身上隐隐透着一丝戾气。
明朝开国六王之首,果然气势不凡。
整个朝堂之中,除了朱元璋,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无视胡惟庸的宰相之威。
自从多年前胡惟庸拒绝徐达提出的联姻之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便一直僵持到如今。
胡惟庸皱了皱眉,偷瞄了在场的三人一眼,心中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故意在针对他啊。
然后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临行前儿子叮嘱的那番话,紧接着突然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知错。”
“臣不该一连七日不上朝,更不该擅自调派太医院院使到府上为犬子诊治,但是臣并没有派人将车夫一家抓起来过,犬子重伤实属意外,并非车夫之错,”
“至于那名被撞路人,臣并不是搜捕,而是寻找,只因担心那路人也因为车祸而受伤,臣只是想找到他并补偿于他,或送去就医,或赔一些银两。”
“没想到此事引起了陛下和诸位大人的误会,是臣的错,只因犬子身受重伤,臣一时悲伤,没有及时向陛下禀明,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您也知道,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的母亲走得早,这些年我们父子一直相依为命,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臣恐怕生不如死啊...”
胡惟庸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说道,甚至抬手擦起了眼角的泪花。
看着胡惟庸的样子,在场的三人不由得全都愣住,他们何曾见过胡惟庸这么快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