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不敢。”
“儿臣之所以没有向父皇禀明,是因为担心父皇的龙体,并无私心。”
“当日听闻胡非说云奇形迹可疑,儿臣便派人将此人抓了起来,紧接着便发现此人居然与检校校尉暗中勾结,意图诬陷胡相弑君篡位,胆大包天,其心可诛!只因此事事关重大,儿臣不敢声张,所以就一直没有禀告父皇。”
“因为儿臣知道,一旦父皇知晓此事,必定大怒,儿臣担心父皇因怒而伤及龙体,所以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禀告父皇,并非有意隐瞒。”
朱标躬着身,认真的说道,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此人现在何处?”
朱元璋沉着脸,继续问道。
“就关在东宫之中。”
朱标急忙答道。
“那毛襄的事呢?你知道多少?”
紧接着,朱元璋瞟了一眼胡非,盯着朱标,继续问道。
“已经死了。”
“不过儿臣亲自审问过他,对于自己的罪行,他都已经供认不讳,为了不将此事闹大,只能处死他。”
朱标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放肆!”
“先是瞒着朕抓了西华门内使,后又擅自处死检校校尉,你的眼里还有朕吗?!”
朱元璋一听,立刻大怒,指着朱标,厉声喝道。
“儿臣知错,愿受责罚。”
朱标一脸惶恐,急忙跪地行礼,恭敬地说道。
“陛下!杀毛襄的人是我,是我亲自动的手,与太子殿下无关,还望陛下不要迁怒于太子殿下。”
这时,胡非向前一步,拱着手,恭敬地说道。
“你?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干系吗?!”
“斩杀检校,而且还是个校尉,胡非,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丞相之子,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瞪着胡非,大声说道。
“陛下误会了,不管微臣是谁的儿子,都是您的臣子,不只我,家父也一样,犯了错,都该受到应有的责罚。”
“可是微臣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保全陛下的威严,保全朝廷的稳固。如果毛襄的阴谋一旦传出去,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陛下可能想过?”
“到时候必定会有人认为检校参与了党争,而检校向来只听从陛下的调遣,一旦涉及党争,陛下的威严何在?而且,那些平时被检校得罪过的人必定会跳出来喊冤,让陛下严惩!”
“到那时,朝局必定受到影响,后果不可预估,所以微臣宁愿放弃向陛下为家父讨还公道,也要息事宁人,既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陛下还要责罚微臣,那微臣也毫无怨言。”
胡非拱着手,不卑不亢的说道,满脸认真。
听完胡非的话,朱元璋沉默了,微微皱着眉头,迟疑着盯着胡非。
胡非的话,不无道理,所担心的事也的确有可能发生。
“父皇,儿臣可以作证,胡非所言句句属实。”
“当时儿臣在知道真相之后也想彻查,希望把所有知道这个阴谋的人全都挖出来,可是胡非阻止了儿臣,道明了利害关系,儿臣才没有那么做。”
“还望父皇念在胡非一心只为朝廷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一切罪责,儿臣愿意一人承担。”
朱标也再次开口,一脸认真的说道。
朱元璋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胡非,迟疑了一下,重新坐回了坐榻上,神情已经缓和,没有之前那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