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攒下这个数。”
傻姑的一只大手张开,在唐青眼前摇了三下。
“有一千五啦?”
“九斤师傅,你那么看不起我呀?”
“一万五?”
“还是看不起我。”
“十万五?”
“嗯,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不会,你怎么攒下的呀?”
“嘿嘿,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不要花一分钱,能攒不下来吗?你不要看每个摊主只给我十块八块的,可我做的家数多,加起来数目不小的哦。”
“傻姑厉害!”
“呵呵,肯定没有你九斤师傅厉害!”
唐青一边吃火锅一边和傻姑闲聊,身子很快暖和起来,额头渗出了汗珠。她站起身来脱掉外面的那件老棉袄,解开里面那件小棉袄的纽扣。
“你不热?”
唐青见傻姑满头大汗,头顶直冒热气,想叫她脱衣服,可不好意思直接说。
“热,这冷天吃火锅就是好。”
傻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热你把外衣脱掉呀。”
“不能脱。”
“为什么?”
“我里面没穿。”
“你光身穿棉袄?”
“嗯。”
“你怎么这样穿?”
“方便,还省衣服。卸货卸的热,棉袄一脱,冷水一淋,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你真是个奇女子!”
唐青望着面前高高大大的傻姑,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傻姑有一米八高,体重一百六十斤,大饼脸,浓眉,眼睛却不大,属于一线天。
傻姑不是剡城人,来自大西北。
四年前,傻姑为替父讨回公道只身来到剡城。
傻姑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去世。父亲是个老实人,在当地的一家小煤矿干活。
小煤矿安全措施不到位,发生瓦斯爆炸,傻姑的父亲死于井下。
小煤矿的矿主是剡城人,一见发生安全事故出了人命,逃回老家。
傻姑埋葬父亲后千里迢迢赶到剡城,先是堵住煤矿主,然后抡他到法院门口,要求还父亲公道。
有关部门与傻姑家乡联系,查清事实,还傻姑父亲公道。
傻姑虽然出身在西北,但从小喜欢听越剧,就在剡城留了下来,反正她在老家也已经没有亲人。
傻姑替父亲讨回公道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人民理发店剪头,希望去除身上的晦气。事实上她已经半年多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头发,脏乱不堪。
傻姑走进人民理发店的时候,那些常客捏着鼻子避之不及。
唐青没有嫌弃傻姑,热情为她洗头发剪头发,当得知她就是来剡城为父讨公道的奇女子,不禁肃然起敬。
唐青没有收傻姑的理发钱,还通过杀猪佬帮她在菜市场找到工作。
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但傻姑很高兴很满意,和唐青成为好姐妹。
“你到底几岁?”
“你真的要我为找老公?”
“不可能是煮的。”
“小女子今年芳龄二八。”
“十六岁?”
“去你的,还三岁呢。”
“二八不是十六吗?”
“二十八!”
“那刚好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