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仁收起自己的下巴,干咳一声,扯动脸皮道,「那个……小甲贤侄啊,即便你是圣上的钦差,但此刻是在我镇北军中,恐怕你这昭雪令没有用武之地吧!」

    「伯父谬矣!」申小甲眨了眨眼睛道,「我虽处镇北军军营中,但镇北军而今却是在白马关北城门外,这附近一带的冤假错案都归我管!」

    朱怀仁指着昭雪令上限期三日几个字道,「这时限应该过了吧,我听说城内的火神案早就了结……」

    「伯父看得真是细致,没错……这上面的期限确实已经过了,」申小甲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可是这限期是针对火神案,与我现在用它来查咱们朱校尉的案子并不冲突,只要圣上一日没有收回令状,我便有一日的皇权特许!」

    朱怀仁双眼一突,面色古怪道,「你若非要这么说……还真能说得通……」

    「伯父,实不相瞒,」申小甲嘿嘿笑道,「小侄买来张纸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跪来的东西必然贵重,必须要充分发挥它的价值,绝对不能浪费……浪费可耻!」

    「确实可耻!」朱怀仁深深地看了申小甲一眼,喟然道,「看你这架势,我那亲戚天子想要从你手中收回这道令状可能还真的得付出千金不可了……」

    申小甲摆摆手道,「误会了不是……我怎能让圣上破费呢,那不成奸臣了吗!」

    朱怀仁满脸好奇地问道,「那你如何充分发挥这张令状的价值?」

    申小甲一脸羞涩地答道,「自然是在能发挥它价值的地方充分发挥。」

    「比如白马关?」

    「比如此刻这顶营帐内。」

    朱怀仁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小甲贤侄还真是直肠子啊!说话都不拐一下弯,竟如此直言不讳!」

    「伯父啊,」申小甲收起昭雪令,重新揣入怀中,将冰冰凉的银盘塞到朱怀仁手中,轻叹道,「我打来到世上就有这直肠子的毛病,已经病入膏肓,治不了的!」

    晏齐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小甲,直肠子你改不了……你能不能改改废话的毛病,我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其他跟你不熟的看客,赶紧用你的法子奏效吧,我还等着洗清冤屈呢!先说明一点,我绝不是故意打死这家伙的,你是知道我的,若我真想打死他,绝不是以刚才那种姿势!」

    「放轻松,我心里有数……」申小甲撇了撇嘴,大摇大摆地走到朱广尸体旁边,睥睨四方道,「现在本钦差奉圣上诏令查案,尔等可还有什么意见?」

    先前那名主簿本想以申小甲是嫌疑人为由出言反驳,却在申小甲说出奉圣上诏令几个字之后,又将堵在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你丫都搬出圣天子了,谁他娘敢有意见!

    申小甲见众人无一反对,满意地点了点头,侧目看向朱怀仁,抿了抿嘴唇道,「大将军,若是待会儿我查明了真相,还了令公子清白,届时你可定要好好品尝一下我那盘专为你烹饪的虾仁猪心,与小侄痛饮几杯啊!」

    朱怀仁盯着手里的银盘,啧啧叹道,「我怎么觉着这盘菜突然有些烫手呢!」

    申小甲呵呵一笑,不再废话,蹲下身子,歪着脖子细细检验朱广的尸体,一会儿掰大朱广的眼睛,四目相对,一会儿扯出朱广的舌头,轻轻刮划几下,甚至还趴在朱广的心口、胸腹处,附耳倾听了许久。

    片刻之后,申小甲忽地站起身来,后退两步,猛然跃起,沉沉坐在朱广的胸腹上,大喝一声,「小麻雀捉青虫!」

    那名最先发现朱广死去的副将眼皮一跳,咽了咽口水道,「钦差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查案就查案,为何要如此折磨朱校尉的尸首,他都已经惨死了,你还要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宁吗!」

    申小甲耸耸鼻子道,「不懂别瞎说,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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