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陌春风面色怪异地看了一眼申小甲,意味深长道,“你觉得他说的是体贴话就好。”
闻人不语和道痴努力地憋着笑,却还是发出了扑哧扑哧的怪声。
申小甲顿时一愣,面色变得难看无比,闷闷地对史元典拱拱手道,“那什么……三舅史将军,此间已经落幕,我也该离开白马关前往京都了,咱们有缘再会吧!”
史元典皱眉道,“小甲兄弟,三舅我心中有个小小的疑问,还请你解答一下……你如此着急前往京都所为何事啊?”
“救人!”申小甲言简意赅地讲了一下月城的事情,轻叹道,“所以这打扫战场的苦劳只能全数由三舅你吞下了,本血衣侯实在爱莫能助啊!”
史元典知道申小甲之所以说出血衣侯三个字,而不自称武安将军的含义,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在这带兵打仗上其实是有天赋的,或许我真可以成为你的三舅。”
申小甲一拳砸在史元典的胸甲上,哈哈笑道,“我便是不穿铠甲,你依然可以是我的三舅……既是亲戚,就不要为难后辈子侄了,咱们后会无期吧!”
“你会被天下人取笑的,史上掌兵时间最短的将军……”
“有些事,不在乎时间长短,只在乎过程的精彩即可。”
“你要救人,做将军更方便一些。”
“能带兵进京都救人?”
“不能,每个将军都有自己需要守卫的城池,无调令不得进京。”
“那做这个将军方便在哪里?”
“你可以让京都里的人把你要救的人送过来,何需自己亲自前去,这不是更方便吗?”
“不方便,我害怕他们走不到我跟前,我甚至担心他们走不出京都的城门。”
“原来如此……”史元典深深地看了申小甲一眼,语重心长道,“你比我聪明,想的也比我多一些,但你也要警惕你的这份聪明,很多时候如果想多了,结果会更糟!三舅我没什么别的东西送给你,临行前送给你一句话吧……”
申小甲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洗耳恭听!”
史元典身子前倾,趴在申小甲耳边轻语一句,而后重新站直身子,正色道,“有此一言,或可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但也就只有一命的机会。”
申小甲狐疑地看了史元典一眼,心中有一丝丝震惊,还有一丝丝感动,躬身作揖行礼道,“多谢三舅疼爱!望请珍重!”
说罢,申小甲便对陌春风使了一个眼色,干脆利落地踏着水浪走向东城门。
陌春风紧随其后,道痴和闻人不语则是犹豫了几息之后,也慢慢地跟了过去。
史元典看着那衫红衣,忽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于左胸,大喝一声,“武安!”
所有还留在街道四周的白马关士兵亦是整齐地单膝跪地,躬身低头喝道,“武安!”
呐喊声层层漾开,就像街道水面上的涟漪一般,远远地荡向那袭红衫。
申小甲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那些白马银枪灿烂一笑,随后望着天边只剩下一角的落日,瘪着嘴道,“这样的场面真是让人感动,只是这会儿或许应该说晚安才更合适一些……”想了想,又背对着史元典喊了几句,“三舅,我还给你留了一个小礼物,是面镜子,回头你把它挂在城头上,就说那是火神的宝贝,能映照出人心善恶,保证白马关永远都民风淳朴!”
史元典洒然一笑,盯着申小甲那变得越来越小的背影,正要感谢两句,却忽然僵在原地,因为申小甲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那面被晏齐放在某个坑洞上的铜镜,非常凑巧地被从洞中喷涌而出的湖水冲上天空,而后又非常凑巧地盖向他的脑袋……
刚刚走到东城门的申小甲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