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地坠落下去,宛若裂开一线的破布,看上去分外凄惨。

    远方宫墙角楼上,那名老者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招,将青剑收回剑鞘,满脸遗憾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

    角楼下,那些禁卫眼神狂热地望向老者,敬如神明!

    刚才那一剑,简直是神乎其神,哪来还是凡人能做得到的,就连禁卫军统领晁牙看得也是两眼发直,狂咽口水,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紧紧攥着金刚棍,对其余属下轻喝道,「刺客还没死,全城搜捕,必须要抓住他……他们!」

    「喏!」黑压压的禁卫军齐声应道,随即奔行而去。

    皇城之下,申小甲艰难地爬了起来,怀里的大白馒头不经意间掉出来一个,正欲伸手拾捡起来,忽地嘴巴一张,狂喷一口鲜血,刚好洒在了大白馒头上,双耳微动,听见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从皇城内传出,当即不再犹豫,扑通一声,钻进了宫城外的树林里,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皇城根下的某个小房间里,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前,那名身穿蟒袍,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主位,半眯着眼睛。

    分坐两侧的大太监刘洗和禁卫军统领晁牙也眯着眼睛,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大好,似乎一宿未眠。

    与老者相对而坐的「哑巴」却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桌上茶杯,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

    许久之后,大太监刘洗沉沉一叹,轻声说道,「太后震怒。」

    禁卫军统领晁牙轻哼一声,冷冷道,「昨儿个御书房起了一把火,陛下很不高兴。」

    「哑巴」依旧微微笑着,淡淡地说了一句,「朱拾死了,长公主非常难过。」

    待到三人开口之后,蟒袍老者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哑巴」,声音有些沧桑地说道,「你别说话,不吉利!更何况,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到一处……」

    「哑巴」轻笑一声,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好的,便闭口不言。

    禁卫军统领晁牙沉默了片刻,低头说道,「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昨天闯进宫里的应该是三名刺客。」

    大太监刘洗沉声问道,「和你交手的是谁?」

    一想起那名滑溜的刺客,晁牙心中便烦躁不已,抓了抓额前的头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哑巴」又是轻笑一声,表情玩味地盯着晁牙,什么话都没有说。

    刘洗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瞪了「哑巴」一眼,侧脸看向晁牙,追问道,「看不出一点来历吗?」

    「是个瞎子,」晁牙想了想,一脸严肃地答道,「武功很高,轻功很好,人品很差。」

    蟒袍老者微微一笑,「京都之中倒还真有这么一位瞎子……可是,你确定那人是瞎子吗?」

    晁牙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他肯定是瞎子,不然也不会在宫里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从西华门到延平门,再到宣武门,逛了一整夜。」

    蟒袍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淡然道,「那他就是个瞎子。」

    「哑巴」咳了两声,欲言又止。

    大太监刘洗表情忽然变得异常难看,寒声道,「是该收拾一下这些江湖宵小了……城外来了很多这样的杂碎,正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晁牙哼了一声,讥笑道,「你的口气倒是挺大,一个瞎子已经这般难以对付,昨晚其余两人也不简单,你还想把城外的人都拉进来,是不是有些太盲目自信了?」

    「哑巴」抿了抿嘴唇,刚想插嘴一句,却瞧见了蟒袍老者的眼神,立时又垂下了脑袋,继续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蟒袍老者沉吟许久,忽然道,「也不是不可以自信

    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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