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仗,着实难以招架,此时迫在眉睫,无人能管,只好请节度出手来援……”

    他说这一番话时,憋屈极了,却不得不强自忍着。

    因知那裴雍跋扈,绝不可能只靠一二言语便能说动,若无好处,怎会接下烂摊子,正要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将此人稳住,再发急脚替去往蔡州,不料话音未落,忽然见得对面人抬起眼皮,张口道“好”。

    吕贤章人都愣了,问道:“节度方才说什么?”

    裴雍抬眸看来,道:“本官应了。”

    吕贤章本来还要自贬,那一句“下官无能,不如节度”才做出口,后头话噎在喉咙里,再没了声音。

    裴雍却看了他一眼,道:“吕官人不必妄自菲薄,你几转外任,亲民官做得稳扎稳打,经年考功都是上等,尤善刑狱,又知民生,殿下得知是你权知京都府,还曾自言忧心尽去……”

    吕贤章从未想到会从裴雍口中听得这许多褒扬,尤其所提之事,俱是他曾经所为,也是他赖以侪身底气,一时难辨心情,尴尬道:“过奖了,与节度从前功绩相比,其实不值一提……”

    裴雍道:“功劳岂有大小,不过各司其职而已。”

    又道:“而今京中纷乱不平,已是如此地步,你我互为佐助,一应安排开诚布公便是,再生矫绕私心,有害无益。”

    吕贤章虽不敢尽信,可听得这一番言语,还是不免暗生羞恼,尴尬道:“节度所言极是。”

    又道:“既如此,事情紧急,下官明日一早便使人去做交接。”

    裴雍表情不变,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既然事急,怎的还拖到明日?”

    “此刻时辰晚了,下官还有差事要向殿下……”吕贤章口中还在说话,抬头看向睿思门中北面方向,忽然一顿,面上露出些微窘态,再难继续。

    裴雍却只作不见,抬头看了看尽黑天色,道:“此事不要再拖,等吕官人出了宫,便使人来办罢。”

    语毕,抬步已是往外走去。

    他才走出几步,又做回头,道:“天色已晚,吕官人自看时辰,莫要耽搁了殿下安寝。”

    吕贤章只得应了,目送裴雍远去。

    那背影高大挺拔,举步极快,同本人一般颇有雷厉风行之状,左右亲兵拱卫,更显其势。

    他沉默远看,一旁却有亲信忍不住上前低声问道:“吕相公,殿下在外奔劳一日,眼下时辰也晚了,须臾宫门就要关,果真要此刻去请觐见么?”

    吕贤章眉头一拧,道:“这等危急之时,还在拘什么小节?”

    那亲信不敢多言,忙回身寻前头禁卫去了。

    睿思门本就在内廷靠后,左右也无可做等候的茶房,吕贤章便原地站着,眼看那禁卫匆匆往睿思殿方向而去。

    睿思殿中,赵明枝简单洗漱一番,木香便过来道:“热水备好了,殿下可要稍作歇息再去洗浴?”

    赵明枝靠在椅背上,却是挥了挥手,示意身旁宫人不必替自己换衣裳鞋袜,又对木香道:“方才见得吕官人,这个时辰还做进宫,想来有事,稍等他一等……”

    木香下意识看向角落漏刻,讶然道:“都这个时辰了,他难道还要进殿么?”

    话音才落,外头便有宫人来报,果然参知政事、权知京都府前来觐见。

    赵明枝应了一声,才自出外殿。

    不多时,吕贤章便匆匆进了殿门,恭敬行过一礼,先做问好,又为今日城西流民棚事做请罪。

    赵明枝并未在意,使人赐座看茶,道:“吕官人恰才到任,流民棚隐患由来已久,同你又有何干?”

    又道:“京都府太平时尚且不好管,而今更难履任,我虽非官吏,却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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