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留在京城,自然反做提醒,但应征后也未必要留在此地。”
魏寥甫手脚俱麻,险些坐不稳,脱口道:“二叔意思,是要侄儿去助援徐州么……”
他勉强笑道:“徐州乃是阵前,寻常人也未必想去就能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魏寥甫又怎么会不知道以自己叔父身份,将他派往北面徐州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魏凛没有立刻逼他表态,道:“我只给你路,至于究竟怎么走,还要看你怎么做选。”
他站身来起,嘴上道:“果真去了徐州,我虽会设法使你留在阵后,毕竟刀枪无眼。”
又上前几步,拍着侄儿的肩膀说:“好自为之罢。”
语毕,快步出了书房。
魏凛既走,徒留魏寥甫独坐书房恍惚半日,始终下不定决心。
此时外头太阳西斜,晚霞渐起,打半开木窗处照进来,映得黄澄澄一片。
魏寥甫又怕南下败坏名声,将来再难起来,被人鄙夷,却更怕北上徐州,最后丧命敌手。
他犹豫片刻,想到方才魏方群,忍不住踏出门去。
魏寥甫是魏凛侄儿,在魏府随出随入的,自由得很,无人拦阻。
他先去后院,见马车俱在,众人正匆忙套车准备行李,便转身回了偏厢,寻了个小厮问几句,很快找到了魏方群在的房间,才要推门,试了试,竟然推不开,低头再看,原来门上落了大锁。
里头人听得消息,立即扑到门边叫道:“谁在外头?替我带一句话,我要见魏叔叔!”
听那声音,果然是魏方群。
魏寥甫隔门道:“是我。”
他转身要去推窗,只见窗也落了锁,只得抽了随身匕首将那糊的纱布割开,又用刀柄敲了敲窗棂。
毕竟沾亲带故的,又是晚辈,魏方群只被软禁在房中,并未绑缚,此时闻声寻到窗边,一见窗外便泪涌如泉,几乎嚎啕叫一声“寥甫”,又拍窗道:“快救我性命!若我此刻被送回蔡州,家中知道由来,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魏寥甫苦笑道:“我自顾不暇,如何救你?”
他见左右无人,索性把手中匕首从割开窗隙间塞了进去,又道:“一路颠簸,也不晓得遇上什么,若有不好,你拿这匕首多少能防身。”
说着又取了腰间香囊,导出其中金银瓜子,照样投进屋中。
魏方群先见匕首,再见金银,本还的抱着万一侥幸早已消弭,苦求道:“便不能向你二叔求个情么?等躲过这一阵风头再……”
魏寥甫也不瞒他,只将方才魏凛交代的两条路说了,又道:“我尚且只有这两条道路,若给你选,你愿南下,还是北上?”
魏方群一时哽咽,捉着那匕首往怀里藏,又去握金银,却是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魏寥甫又叮嘱了几句,听得外头似有人声,也不敢多留,匆匆走了。
他方才离开,后脚便有人开锁进了屋子。
魏凛没有亲自过来,只来了个魏家管事。
对方恭敬道:“老爷交代过,您是西魏来的少爷,身份尊贵,仪礼通晓,叫小的以礼相待,莫要唐突了。”
魏方群没有说话,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作用,老老实实按着管事安排上了马车。
除却车夫,车上早有一名小厮守着,看着甚是伶俐,小厮之外,又有两个护卫打马跟在一旁。
魏方群情知这是防备自己半途逃跑,也不说什么。
得了管事的交代,马车不多时便驶出魏府,穿过街巷,出城而去。
魏方群独坐车中,随那马车颠簸摇晃,脑子里难免想到自己去往蔡州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