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的弟弟。

    赵弘脸上通红,眼睛也瞪得极大,左右人都在给他抚胸顺背试汗,却好像无甚用处。

    赵明枝心中一惊,急忙上前,一手扶住弟弟胳膊,转头便朝着边上喝道:“陛下身体不适,还不快宣医官!”

    她一面交代,一面又同仍旧跪着的张异道:“相公若无十分要紧事,不如具折再报?”

    张异站起身来,施行一礼,继而向着赵明枝姐弟二人道:“陛下万金之躯,体弱力小,大内又居于城中,距离城外甚远,一旦遇事,欲要速离而不得,殿下聪慧,不必下官多做劝说,也当知其中要害……”

    赵明枝皱眉道:“此事容后再议。”

    说着便扶赵弘往殿外而行。

    张异站定原地,目送二人向外走去,口中先道一句“臣惶恐”,才又对赵弘道:“还请陛下……”

    然而话音未落,此时正靠近殿门处,赵弘好容易喘过气来,挣扎着站直身体,才要抬头,便见外面满地言官,虽说人人未尝说话,多数也未抬头,只有后面零星几个互相交头接耳,可那黑压压一片人头,已是叫他心头愤懑再起,回头对着张异叫道:“张相公,朕若是不肯出城,你们待要如何?!”

    他中气不足,此时自喉咙里把声音吼出,已是十分用力,可听在旁人耳中,气愤有余,根本毫无威慑。

    张异皱眉而立,拱手再道:“臣惶恐……”

    但话语中哪里又有半分诚惶诚恐情绪。

    而殿外地上跪的若干言官,离得近的还能半听半猜此处情况,离得远的又如何能做分辨,或许心急,便有不少小心抬侧起头,或拿余光,或找角度遮掩,自己偷偷看来。

    赵弘本就侧着身,左边是步步紧逼,一句“臣惶恐”不变应万变的张异,右边是本该是天子喉舌,眼下却被两府宰执如臂使指,正效犬马之劳的言官,当真觉得天下之大,天子至尊,全无半点尊严。

    他的手搭在赵明枝臂弯处,半身靠在她怀里,只觉得阿姐的胳膊细细一条,隔着两层布帛,简直一折就要断了,浑忙着数月,身形更是瘦弱,与自己站在一处,俨然与左右相对抗,更似满朝尽数咄咄相逼,不把他们姐弟两个捏成自己想要形状泥人,便全然不肯罢休。

    赵弘心头仿佛有熊熊烈火燃烧,先前是所有愤怒不能找到抒发出口,此刻则是恨得过了头,好像又回到了蔡州时候,自己欲要回京,无人赞同,他分明天子,所行所为也是为天下,为百姓,却人人反对,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朕不会出城,张相公同诸位官人若要强逼于朕,不如换一个人来当这个皇帝罢!”

    赵弘瞪着眼睛,先看左边张异,又冷冷看向右边地上言官。

    以他一惯性情,受得委屈早该落泪,此刻那眼泪却像被心火烧干了一般,半滴都没有,眼眶里只有恨恨然热意,喘了好大口气,等稍微蓄力之后,复又喊道:“这朝中究竟谁人说了算?”

    张异袖手站着,并不被对面小皇帝言语扰乱心思分毫。

    尤其听到赵弘最后一句话,他何等老练,立刻便品出了其中的露怯。

    在蔡州时候,便是为天子“究竟谁人天子”之语惊住,上下不敢妄动,才叫他偷得机会,被裴雍哄骗,最后北上回京。

    若叫他成了习惯,遇事便用此法,时时纵性,将来如果治国?又把两府置于何地?

    小孩不知进退,总要治一下他才是。

    他挺直背脊,低头行礼道:“陛下何出此言?”

    赵弘听闻张异这一句,又见他全不在意模样,心头火气甚至比起被对面人辩斥教训更大,不免竭力呼道:“张相公,究竟谁人说话算数?到底你是天子,还是我是天子?!”

    他气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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