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赵明枝很快回神,道:“不过随口一叫,若你愿意,我也叫一声三哥?”

    既是有了猜测,卫承彦哪里还肯去当中插一脚,只恨自己方才口快,忙自摇头,笑道:“还是卫三哥罢,听得亲切些。”

    他正说着,一旁那张桌子已是走了几人,新落座几个自京兆府方向来客。

    诸人一副行商打扮,甫一落座,便招呼小二,先点了饮食茶水,各自搓着手脚等食。

    想是闲着,他们便说起话来。

    两边隔得甚近,对面说话声音也未压着,便是不刻意去听,也能辨出个七八分来。

    原是讨论京兆府最近来了几名藩人首领,各领数十上百人,乃至数百人,除却带了不少藩地土仪,还在城中大肆采买。

    藩人出手虽然大方,却是不知来意,叫这几个行商都在后头乱猜。

    “是不是给节度送礼的?”

    “不是才上了折子去蔡州骂人么?这样反骨仔,节度怎可能理会,必不会收的。”

    “败也败了,降也降了,想来用不了多久,蔡州就有旨意下来,将来那几个同节度一般做官,自以为抖起来了罢。”

    “听闻还都带了儿女过来,买了铺子产业,看着像是想要长久住下,还想做买卖。”

    “要我说,那几个藩人真老实安份了,那不打也好,这几年有府中压着,还能过去做点生意。”

    “只看着老实,未必真老实。”

    “那便嫁个女儿过来,再把儿子送过来当质子——戏折子上不都这么演的?”

    一时众人皆笑。

    有人道:“蔡州那个新坐上去的,才几岁啊?再给他几年,胡子也未必能长出来,我看那几个藩人首领,眼下更想同节度搭关系。”

    “节度怎的会娶他们女儿!”

    “未必是节度娶,他下头不是许多副将偏将么?节度不能娶,下头人能娶能嫁了罢?”

    “噫!谁要嫁,我家女儿是不嫁的!至于娶……有些倒是相貌还成……”

    “方兄,快噤声,你那脸上回还没被抓够?没瞧见里头坐着街尾段大么?小心他回去学给你媳妇听了!”

    方才说话的人吓得立时闭嘴,忙自辩道:“不是说我!不是说我!!是说我那儿子!”

    说着又引颈去看茶铺里头究竟有无段大。

    “听说眼下都还在凤翔,最早也要下旬才能回京兆府,等节度回来,这群人便能消停了罢——搞得城中客栈都贵了三成!”

    这几人一番戏言,虽然轻浮,其中却含了些许信息,赵明枝才听了两耳,只听得身旁“噗呲”一声,转头去看,原是卫承彦一口茶喷了出来,连着咳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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