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几乎恳求的拉着沈悦的衣角,句句哀求:“师尊,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让你自己受苦呢?”

    沈悦脸上还沾有血污,清冷眉眼依旧,但好似和以往的清透不同,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不清,似梦似幻,只慢慢道,“我已心意已决,林峰长老行刑吧。”

    玄城顿时心神剧震,他固执的按着沈悦的肩膀,咬着舌尖,血腥味蔓延,他几乎是狠狠的说:“值得吗?”

    为了一个死掉的人,值得吗?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惩罚自己呢?是因为杀了他吗?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罪过吗?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一件相同的事情翻了两次跟头,真的值得吗?

    沈悦白衣无尘,衣冠胜雪,如今染了血色,异常刺目,她挥开了玄城如同焊铁一般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直的走了过去。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鞭子抽皮肉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鞭鞭见血,深可见骨。

    甚至有些弟子都不敢看过去,闭着眼睛,他们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看见过?只不过这次却觉得那血迹刺痛了眼。

    她无一句哀嚎,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双腿跪在地上,肩背笔直,如同傲然挺立的翠竹。

    白衣被鲜血染红,她的脸比锌清殿的雪花还要白。

    四十六鞭下来,沈悦就这硬生生的受住了,她没有倒下去,她容颜依旧如月下冰雪,没有人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痛意,要不是那白到透明的脸显示着不正常,还以为真的她知痛。

    她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三千银丝沾了血污,干净洁净不在。

    起身起到一半,她的小腿突然一抖,整个人又半跪了下去,膝盖硬生生的磕在坚硬的地上,发出了又闷又重的响声。

    玄城冲上去去扶,可是一触手却是温热的血,他的手抖了一下,还想把她给扶起来,却被沈悦拒绝了。

    她这次安安稳稳的站好了,一步一步的走的极慢,一步一步的留下了一道道带血的脚印,还有衣摆下低落下来的血花。

    银丝被风吹的微微的凌乱,她的眉目就如同冰川雪水,又似落下的霜雪,似没有一丝生为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