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分离过程同样很小心,因为这台手术属于“即刻皮瓣移植”,就是这里取下,那边马上要接上。
那么血管断口就要很小心,不能有一点点损伤甚至毛糙,不能有血管内膜的翻转,或者吻合口瘘等等。
吻合口瘘容易局部的水肿,血小板聚集容易造成栓塞,到时栓子运行全身就容易导致心梗或者脑梗,非常危险。
另外还要注意蒂部不要太短,太短以后一切,血管容易痉挛,造成血栓,皮瓣照样会坏死,手术失败。
(国内之前做的几台游离皮瓣手术失败,原因就在于显微外科技术不过关)
在血管上做缝合或者吻合术,这个难度绝对比在米粒上刻字难得多得多。
当最后将血管顺利分离后,记者们都听到了旁边的陈院长轻轻舒了一口气,记者都是人精,知道这位陈院长可不像表面那样淡定。
但也有几个女记者却捂住了嘴,有点想呕吐了。
因为这不仅是一台开放手术,更是一台教学手术,医生需要将切下来的皮瓣反过来给摄像头和旁观手术的医务人员们观看。
所以当血淋淋的一块肉,以及皮瓣切下后病人大腿外测血淋淋的一个创口,都让女记者们感到一阵恶心和害怕。
血管分离后,皮瓣就算是彻底和人体失去了联系,血液循环就此断掉。
现在需要马上吻合血管,重新建立循环,时间长了这皮瓣(这块肉)就没用了。
只见越中医院的医生个训练有素,严世凡和边盟保持不动,手术床马上进行调整,从大腿侧移动到了需要植皮的小腿侧。
朱主任指着几小截血管说道:
“这就是胫前动脉,以及伴行静脉。”
严世凡眼睛看着显微镜做确认,“好的朱主任,交给我们吧。”
如果换了别的医生,严世凡是肯定要自己巡查一遍,就怕出现错误,到时接错血管就可就麻烦大了。
但朱主任这里,严世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争分夺妙开始做血管吻合术。
越中医院的大礼堂里,大屏幕也在直播着这次手术。
因为傅珍珍的悲惨遭遇,所以来到大礼堂的医务人员特别多。
大家有些纯粹是来旁观这国内第一台显微外科下皮瓣移植术是怎么做的,有些则是真诚来为傅珍珍喊加油的。
洋山医院的医生们这是第三次过来了,他们坐在前排,眼睛死死看着大屏幕。
从一开始的呼吸机,到后来未知的排除砒霜毒术的治疗方法,再到现在的显微外科下游离皮瓣移植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真实发生在洋山医院的医生面前。
如果别人感受不深,但是洋山医院的医生们是最早救治傅珍珍的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小病人救治的难度。
结果所有的难题在越中医院面前,仿佛都难轻松解决一般。
这就让洋山医院的医生们有了一种感觉,两家医院之间已经不是三级医院和二级医院之间的差距了。
给洋山医院的感觉,就是它们是在跟国外一家顶级医院做比较,然后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来自海医二院的王奇正教授同样也在默默暗叹。
才短短一个多月,越中医院先是提出了烧伤病人可以用冬眠疗法针对疼痛性休克,又提出全新的补液方案越中公式,然后还首创一个“臭豆腐植皮术”。
眼前又在国内首批用显微外科来吻合血管,从而完成游离皮瓣的移植。
如果最后手术成功,那么越中医院凭借着以上两个新术式,一个补液公式,一个冬眠疗法,能治疗60%以上大面积烧伤,又可以治疗大面积深度炸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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