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愣了神地望向他,他的凤眸深邃如海,似苍穹一般,望不到尽头。

    方才不是他半搂着她,将她禁锢住的么?

    此刻又将她推开,好似她是毒蛇猛兽一般。

    夜翊珩亦望着她,她这双眼,顾盼生姿,潋滟光华,仿若云散光落,又恰似星辉缭绕,灿亮得惊人。

    收回目光,夜翊珩捏了捏拳,使了内力控制住自己的燥郁,冷声喝道:“出去!”

    黎语颜一怔,清澈的眼眸中似有水雾氤氲溟濛。

    略微屈膝,旋即转身离开。

    她不该心软来看他的。

    走到寝宫门口,狂风凌乱,斜雨倾泻,丝毫阻止不了她想尽快远离此地的心。

    黎语颜进了雨里。

    看她这般直接冲入雨幕,松果连忙撑伞追上去:“小姐,仔细受凉!”

    黎语颜微微颔首:“多谢!”

    然,纵使有伞,身上的衣裙还是湿了大半。

    回到听风苑,黎语颜吩咐妙竹给松果端一碗姜茶,自己则回房换衣。

    松果感激地饮了姜茶,旋即马不停蹄地回了太子寝宫。

    虽说他身上的衣衫也湿了大半,但小姐心眼是真好,与太子殿下一般,将他看成是个人,还给他姜茶喝。

    这么大雨,殿下怎么让黎五小姐这般离开?

    就在松果想搞清这个问题时,进了里屋,却看到自家殿下双眼猩红,整个人在那瑟瑟发抖。

    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连忙唤来陌尘。

    两人合力将夜翊珩架去了后头的浴池。

    “殿下寒疾发作这般频繁,这可如何是好?”松果忧心不已。

    陌尘急道:“属下去找黎五小姐过来施针。”

    夜翊珩缓缓道:“不必。”

    就是那个女人惹得他寒疾频发,他到底是该留她在身旁,还是远离她?

    --

    宁远侯府,黎家。

    黎曼婷开着窗,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金桔过来劝:“小姐,淋了雨,若是受凉,梁王殿下该担忧了。”

    黎曼婷自嘲一笑,原先计划在上巳节让小蹄子失了清白的计谋,已在宫宴那日实施。

    可惜计谋失败,贤妃娘娘折损了不少心腹。

    不光如此,宫宴那日后,小蹄子极盛的容颜竟在京都传扬开来。

    害得她变成了恶毒姐姐,不仅嫉妒妹妹的美貌,更是将她以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踩到了尘埃里。

    想起小蹄子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那份令人心惊的瑰丽,黎曼婷恨不得以指尖划破她的面。

    明日便是上巳节,她该如何出气?

    黎曼婷转头看向金桔:“你帮我把指甲修得尖一些。”

    “是,小姐。”金桔伸手关窗,随后扶着她,往桌边走。

    --

    翌日,上巳节。

    这日国子监休假,趁此机会,黎语颜带着妙竹赴了与米欣荣的治腿之约。

    两人天色蒙蒙亮时出发,坐了外头雇的马车,直奔先前约好的地点。

    待门房将她们这般离开的情景告诉夜翊珩时,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夜翊珩动了怒:“为何不早禀报?”

    昨夜他还在想是留她,还是离她远些。

    今日,她竟这般逃了!

    胆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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