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四年的开销,这对一个导演系的学生来说,根本不可能。

    这些事情,贺天然平时是没机会跟任何人说的,换成一般家庭的孩子,怎么说都会给家里亲人或长辈商量一下,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学生,即便家里人帮不了忙,但总归有个诉苦的地方。

    贺天然把温父看成一个重要的长辈,这些事他憋在心里很久,也不是贪图什么帮助,只是在师父面前,男孩自然而然地就将一腔苦水倾诉了出来。

    温母知晓这孩子身上发生的遭遇后,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之前听丈夫说过,贺天然是贺盼山的儿子,拳馆从前也有一些富二代来学本事,不是妇人对他们的观感一直都不好,就像那个叫薛勇的,初来时嚣张跋扈,而且一看根本就不是冲着学拳击来的,直到后来,性子才稍微调转。

    “小贺,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啊?”温母关心地问道。

    贺天然把话都说了,好像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忸怩,他开朗笑道:“师母你放心,酒吧打工的薪水其实给得挺高的了,足够我日常的开销,甚至还能存一点。”

    “不过正阳路那边,比你来我们这里还要远吧?而且你学校那边没问题吗?”

    “尽量商量着这来呗。”

    温母问出关键所在,贺天然也只能打着哈哈。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温父终于开口了,他沉声道:

    “这样小贺,你平时周末要是有空呢,就跟着小凉一块回来,帮师父带带新学员,你也跟着一起练,别把本事给落下了,我会给你一点费用,但不会很多,可能就一两百块钱。”

    温母附和道:“对呀小贺,平时在学校的话,别太操心钱不钱的,你们还是学生,记得对自己好一点,别老吃食堂,打工也别太累着,有空就常来师父家,师母给你做好吃的。”

    温凉抱怨了一句:“妈,我们学校食堂可好了,啥都有……”

    温母一个眼神过去,温凉不说话了。

    温父笑道:“这个大的小伙子,吃点苦头也是很有好处的。小贺,师父其实一点都不担心你,因为平时看你练拳的那股劲也好,跟师兄师弟们在一起时的为人处世也好,对你来说,想要养活自己,根本就没问题。”

    有时候,一句话关怀的话语,真的会引得人眼眶发酸。

    温父的话中有欣慰,温母的眼中也有慈爱,贺天然不知怎么的,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内心懦弱无助的男孩,他想说感谢,但喉头似乎被哽住了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亲人的温暖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该怎么去回应。

    男孩本还在竭力忍耐眼中即将掉下的泪水,而此刻好巧不巧地,温凉碎碎念地来了一句:

    “带他回来有什么好的,最后还不是我在做饭……”

    这句话,引来温母的一顿笑骂,贺天然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而温父也忍俊不禁地看向妻子与女儿。

    在这番笑声过后,饭间四人两大两小的气氛更浓,温母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好像说什么都能引她笑一笑,并且追问后续,贺天然不知不觉把话匣子打开,述说起学校里发生的一些日常趣事。

    “……所以当时军训的时候呢,温凉还有那个大二的学姐,就成了绝大多数男生的心仪对象。”

    说起军训的事,贺天然滔滔不绝,而且他还特别喜欢捡一些关于温凉的事情来说,一来是师父师母喜欢听关于自己女儿在学校的事,二来嘛,温凉面对父母时那种满脸通红,低头发窘的样子,真的太罕见了。

    温母自然是听得有滋有味,温父虽然也喜欢听,但是临了又特别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不能早恋啊。”

    这句话,又是引得其余三人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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