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说道:“我问过娘,娘不说,我猜爹爹不会回来了。”

    “你骗人,不会的,爹爹说过要给我买糖葫芦呢。”

    屋子里,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妇人听见两小孩儿的对话,偷偷抹着眼泪。

    这只是鱼花巷的一个缩影。

    以前的鱼花巷不是这样的。

    要知道在两月前,这里街坊邻居互相打着招呼,每个人为生活奔波忙碌着,和院墙上的迎春花一样生机勃勃。

    可后来,全变了,变得和地上的黄纸一样清冷。

    季缺心头生出了一点不痛快的感觉。

    之后,他回到了家门口,这时唐衣也刚回来。

    只是今天这位好友明显心情不佳,看着他开门,招呼也不打,哼了一声,就径直进了屋。

    哦,还在为自己当了几天“优等生”生气啊。

    这人啊,长得漂亮了,怎么脾气有时候也和女孩子一样小肚鸡肠起来。

    ......

    季缺回到家里,想着昨日的剩饭,打算吃点蛋炒饭。

    可是他很快发现,放在家里的鸡蛋不知什么时候臭了。

    臭不可闻!

    他赶紧把鸡蛋挂在了后院里,想全部扔掉,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这一筐鸡蛋,挺贵的。

    这一下,季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真倒霉。

    季缺坐在枇杷树下,看着外面冷清的街巷,心头不痛快的感觉越发明显。

    这种感觉挺怪异。

    不过鸡蛋臭了而已,用得着这么不高兴?

    要知道他最倒霉的时候,被人砍了几刀躺在床上,银子丢了、赏金延期,顺便那天鸡蛋也臭了,也没这么不高兴过。

    这时,一张黄纸被风吹起,翻飞着,落在了他身前。

    季缺捡起了那枚黄纸,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了。

    风莲教还在,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他想起了那哥哥和妹妹的对话,想起了那位抹眼泪的女街坊,以及自己的遭遇。

    不管是夜晚那诱惑的诵经声,亦或是那晚忽然回来的姨母,都代表着风莲教想害他。

    如果不是他能扛,恐怕已遭了毒手。

    面对这样一个想害他的大祸害,他竟然没有计划杀掉对方全家?

    这简直是态度问题!

    态度问题,就是大问题,怎么可能痛快。

    这两年,面对霉运缠身的问题,季缺的态度和手段一向简单明了,小霉运尽量不放在心上,大霉运得直接斩断,不能让它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并尝试化霉为宝。

    比如有人想要抢劫他,他反手一套石灰、板砖、红绳套餐打残对手,捡走对方身上的值钱事物后,再送去官府赚赏金。

    比如那非要追着他跑的老虎,被他一脚踹下山崖摔死后,他花大力气带回了虎骨泡酒,吃了半月烤老虎肉,还扒了虎皮做了三条虎皮裙御寒,并送了唐衣一条,加深蹭饭情谊。

    这就是他能在霉运中浮浮沉沉,并赚到银子的奥秘。

    面对敌人,绝不手软,这就是他的原则,而这次风莲教都跳脸了,他竟然违背了这原则。

    这简直不是他。

    于是季缺很快确定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搞死风莲教,并从这万恶的教派中,赚点去天仁城的盘缠。

    天仁城什么都贵,没银子怎么行?

    想到这里,季缺念头一下子通达了,高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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