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看见宇文

    旭脸上的激动之色时,心底那点劝说的念头便全都咽了回去。

    这时候劝宇文旭,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苦笑一声,低下了头去。

    耶律寒都沉默下来,其他人更是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乌子虚就此成了宇文旭身边最得信任的文臣。

    王城的混乱,仿佛在宇文征死的那一刻起就变得平静了下来。

    有乌子虚从中调和,很快,那些从谢宴手上买来的盐,也都一一运往了前线,只是前线的战况始终不曾明朗,匈奴仅有的四万军队,三万人被困在了前线,剩下的一万人由耶律寒统领,保护宇文旭的安全。

    淅淅沥沥的小雨缓缓地沿着屋檐落下,看着街道上被雨滴溅起的尘土,顾宁打开了窗户,屋内沉闷的空气瞬间被带了出去。

    她倚着窗户,笑着看向谢宴:「明明只在这待了十日,但这十日发生的事,却让我有一种在这待了许多年的错觉。」

    谢宴眸光柔和,始终落在顾宁的身上。

    晨光熹微,微微洒在顾宁的头顶,顾宁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金圈,在此刻如同即将乘风而去的仙子。

    谢宴下意识伸出手,将顾宁的手紧紧地捏住了。

    「快了。」谢宴轻轻地摩挲着顾宁的脸颊一侧,温声道,「再过一段时日,我们就能回京了。」

    「乌子虚被你安插在宇文旭的身边,当真不会引起宇文旭的怀疑吗?」顾宁抬眸,看向谢宴。

    她也是在昨夜才得知乌子虚竟然杀了宇文征,将宇文征的项上人头当做了献给宇文旭的礼物。

    「我可是听说,宇文旭生性多疑。」

    「他生性多疑,也刚愎自大。」

    提及宇文旭,谢宴眼中的讥讽一闪而过。

    「在他眼中,文臣算不上威胁,只有耶律寒在他那,才有资格被他猜忌。」

    「更何况明面上的匈奴王族只剩下了他一人,既如此,乌子虚又能投靠谁呢?」

    谢宴说到这,便将顾宁带离了窗外,口中劝道:「雨水凉,小心伤了身子。」

    顾宁轻哼了一声,倒也乖顺地跟着谢宴坐在了一旁。

    她眸光轻轻闪动着:「耶律寒可是他的亲舅舅,若没有耶律寒,他又怎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

    「耶律寒能助他当上可汗,自然也有能力将他从可汗的位置上拉下来。」

    「就如同耶律寒对先可汗一样,在宇文旭那,耶律寒始终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不出意外,他要开始动手了。」

    顾宁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杀了耶律寒?现在匈奴的军队全靠耶律寒一人撑着。」

    呼延一族已经彻底被宇文旭厌弃,宇文旭是没抓到把柄,不然早就将呼延一族铲除干净了,他现在能信任的将军只有耶律寒一人。

    要是杀了耶律寒,宇文旭岂不是主动将匈奴这块肥肉扔到他们嘴边?.

    「应当是其他的手段。」谢宴摇摇头,「他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与耶律寒之间已是彻底有了间隙,留给宇文拓的机会来了。」谢宴说到这,眼底的冷意一寸寸浮现出来。

    顾宁闻言,眼眸轻轻地转动了一下,便靠在了谢宴的耳边,低声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快了。」谢宴看着窗外。

    小雨早就停了,阳光彻底拨开了云雾,照射着整个王城,就如此时的局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