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宫殿仍按前朝后寝规制布局,“大安殿”是前朝主殿,“仁政殿”则是后寝主殿。
成吉思汗居然在“仁政殿”接待了郭默,看来在铁木真眼里,郭默依然先是子侄,然后才是大宋的“燕王”殿下。
“大汗说笑了,在成吉思汗面前,郭默只是一个晚辈罢了,如何称呼大汗随意即可。”
郭默还是想不通,成吉思汗怎么会中毒的,而且看他所中的毒似乎已经有一年之久。
当然不会是什么烈性毒药,只是日积月累的,慢慢地耗损人的精气神而已。
“哈哈,本汗还是叫你默贤侄的好。既然来了中都,怎么不到皇宫里来见见本汗?”
“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昔日的大漠稚子,不想已经长成了威震天下的大宋‘燕王’——”
虽然口口声声叫着“默贤侄”,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一个是蒙古的成吉思汗,一个已经是大宋的“燕王”殿下。
“在大汗面前,何人敢用‘威震天下’四个字?您若如此说,就折煞晚辈了。”
两人互相恭维着,郭默倒不担心铁木真加害于他,只是每次面对此人,总有一些天然的压力。
“默贤侄,本汗很好奇,大宋的官家为何会有如此魄力,竟然封一外姓人为王,而且托以举国之兵权?”
“如此奇事,亘古未有,本汗自忖也算心量宏达之人,却也不能做到他这般豁达。”
“如果大宋官家真是雄才伟略之人,先前那么多年却又为何能忍受金国人的欺辱?反倒是默贤侄这几年的崛起,才让大宋扬眉吐气。”
成吉思汗的疑问,很多人都会有,郭默却不打算将实情告知,也没答话,只是端起桉上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有几年没喝这东西了,当年喝着总觉得味道怪怪的,现在再次喝到,却别有一份怀念在里边。
见郭默无心回答他的问题,成吉思汗倒也知趣,随即又换了话题。
他派出“怯薛军”,那么高规格地将郭默请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找他聊聊天、叙叙旧?
“入主中都这几个月,本汗闲来无事,倒是看了不少汉人的书籍。可惜本汗是个粗人,即便请了几位汉人先生讲解,对一些事情还是一知半解的。”
这时,郭默才发现,眼前的铁木真居然穿了一身儒生的打扮。
这身儒生的袍服,穿在铁木真那魁梧的身材上,总显得有些别扭,而他的书桉上,还真的摆放着几本书。
“听人说,南朝文采风流,不知默贤侄可认识什么大儒,不妨给本汗推荐一二,也好让本人留在身侧,早晚请益。”
乖乖,这铁木真难道真转了性子吗?
郭默有些好奇。
在这个时空里,有了郭默的乱入,历史的车轮早已偏离了它的轨道,成吉思汗铁木真,提前几年开启西征西夏。
却因为准备不足,又有金国十几万兵力从中作梗,导致西夏现在依然保有三分之二的疆土,而且蒙古铁骑在西夏,也并未占到绝对的优势。
反倒是金国的主动出击,虽然造成了蒙古铁骑不小的损失,却也引火烧身,现在连自己的都城中都也给弄丢了,金国朝廷不得不南迁到了汴梁。
而成吉思汗铁木真,也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死在西征西夏的途中,反而住进了中都的金国皇宫。
现如今,铁木真竟然邀请大儒,来学习汉家文化。
这还是只识弯弓射大凋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吗?
或者说任其成长,真有一天文武兼备了,那又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