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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望着名杅、沐巾和澡豆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动手的想法,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此去叶密力三千里,一年半载都未必能够回返,其间关于塔不烟的梳妆、沐浴、更衣甚至登东、月事等等,怎能事事都由自己这个男子经手?此时此刻,大石只恨自己考虑不周,未曾于西京大同买个丫鬟带在身边。“人生地不熟的,在这偏远的可敦城,在哪里能买到可靠的丫鬟呢?”
大石叹息,只用巾帕将塔不烟的面颊擦净,便张罗其睡下了。
塔不烟名门出身,尽管西行疲累,身上的不适也令她辗转反侧,大石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出了房门,见酒保还在张罗生意,大石便上前打探道:“小兄弟,可敦城内可有牙婆(买卖人口的中间人)?”
酒保笑道:“这可敦城内兵勇居多,贵胄富商却少得可怜,怎会有牙婆在此做生意?官人若是想要买个丫鬟,我倒是有个去处,只是……”
大石见酒保一脸坏笑,便知不得不使些银钱了,于是掏出二两碎银放在了他的面前。
“可敦以北三十里的王纪剌部素以出美女而闻名,甚至有西京大同府的商贾慕名前来采置内仆,官人你若是有钱,给夫人配上几十个丫头都不成问题。”
“王纪剌?”
大石在头脑中搜素着这个部族的信息。
统合元年,漠北各部叛乱,时任西北路招讨使的兰陵郡王萧挞凛率三万铁骑平叛,击败阻卜、室韦、高昌回鹘等部族,令其再度臣属于辽国。可是据大石所知,这些叛族并不包括王纪剌,相反,该部还为萧挞凛的军队提供了粮草。可是自此之后的几十年间,除了大林牙院每年纳贡的记录之外,关于这个部族的消息就鲜见于书文之中了。
大石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交给了酒保:“我这就去王纪剌部走一遭,天黑便归,你且照管好我的夫人,若有闪失,小心我烧了你这店铺!”
说着,将怀中那把血迹斑斑的匕首拍在了酒保的面前。
“官人放心,我这就去守在夫人房外!”酒保说着,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大石叹了口气,用匕首割下一段酒幌围住了头面,跛着脚、顶着风沙走出大门,从厩中胡乱牵了一匹马便向北疾驰而去了。
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是在风沙之中如何辨别方向确是当务之急。
大石不敢耽搁,只得大概循着感觉前行,也就约摸一个时辰,便有一片水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可敦城外竟还有这样的一片绿洲!”
大石心中惊叹,可是风沙终究让他看不清前路,及至溪水边,突然四下锣鼓喧天,千百骑兵凭空从风沙之中现身,将大石团团围困。
这些兵勇长幼不均,可胯下的战马确是雄壮,最奇的是,近千匹马竟无一杂色,尽皆是清一色的棕毛。
为首之人肥硕,须发皆白,身上的战甲都包裹不住他的手脚,此人见大石蒙面,当即大喝道:“好你个也喜部的走狗,竟然敢只身到我部寻衅,来人,给我绑了!”
正在大石不知所措之际,只听得身侧又是一阵呐喊之声,紧接着便有数千骑兵现身于稍远的地方,与身前的这些骑兵不同,他们的马匹或黑或白,各色皆有,骑手则各以五色的棉麻遮住了面庞,正如此时的大石一般模样。
“糟了!中计了!”
胖老者一声大喊,即令棕马骑兵撤退,可是他们身后的溪水并不算浅,且河道中碎石嶙峋,战马渡河极其缓慢。
眼见就要被蒙面骑兵合围,大石急忙催马上前,来到胖老者身旁言道:“在下大林牙院院使耶律大石,老者莫慌,可令部从取毡皮包裹马蹄,如此溪流可渡!”
言罢,扯下遮面-->>